“流韵,快点儿!”
“来了,来了!”黄衣身影应着。
“爹爹刚来了!”
“师傅他哪次抓到过啊?没事没事!”
流羽流韵刚跑到后门就傻眼了。
“小姐,白少爷。”
难得有一次也被苏大人逮了个正行。
“现在人证物证当场捕获,我看你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仍是在那个一贫如洗的家中,苏大人一本正经道。
“苏大人,流韵喜欢跳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地不让她练练手?”千阕坐在苏大人的对面反问道。
“千阕姑娘,流韵喜欢我不反对,你教她我也不反对,只是你怎么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抛头露面!”
“明明戴有面纱好不?什么叫抛头露面了?你这点儿怎么就不能与时俱进了啊?”
“你这是强词夺理,就是在灵都,也是只有那般风月女子才会如此的!”
“谁说的?你不要以偏概全了好不?你难道没听说过星都的依舞台,雨都的桔画苑,风都的乐茉阁,这些地方出来的女子难道也是风月女子的吗?”
“那是少数!”
“苏大人,你知道流韵为什么喜欢跳舞吗?就是三年前我带她去了星都的星玉楼,当时那个阁楼雅间便有一女子跳舞,流韵看得如痴如醉,她说她也想有一天可以那般动人一舞。当时要不是她想着你,我是可以凭着自己的面子让她去的。”
苏大人默不作声了。
“苏大人,对于舞艺我也只是略知皮毛的,这几年我都是教个大概,其余的都是流韵自己摸索的,好不容易练好了,就是想要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你这倒好,别人不解也就算了,你这个当爹的也这样说!”
“千阕姐姐,你少说几句吧,嘉里可少不了你的,你快去吧!”流韵道。
“无妨,我今日累了,在这儿歇歇!”千阕道,“流韵流羽,去让小二把饭食送过来,我要在这儿吃!”
“好嘞!”流羽应道,带着流韵一溜烟溜走了。
“爹爹每次都说不过千阕姐姐!”流韵笑道。
“是啊,怪了,师傅满腹经纶却被千阕姐姐三言两语说得沉默无言了!”流羽道。
“对了,流羽哥,千阕姐姐为什么每次吵完了都要让人把饭食送到家里来吃啊?”
流羽凑近流韵耳朵,笑道:“因为千阕姐姐在咱们家才有家的味道啊!”
流韵抿嘴一笑。
“流韵,你今天跳得很好哦!”
“那也是流羽哥的琴弹得好,流韵跟着流羽哥的调子就不容易紧张了!”流韵笑道。
两人正说笑间,身后多了一个声音。
“流韵,流韵!”
流韵流羽齐扭头,都是一脸不耐烦。
“流韵妹妹,你今天的舞跳得真好!”
“关你什么事,王大锤!”流羽语气不善道。
“你才王大锤,本少爷我叫王天望。你让开,我要跟流韵妹妹说话!”
“还想挨揍是不?”
“俗话说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流韵妹妹,今天佳肴嘉里的人都是我特地请过去的,专给你鼓掌的!”
流韵和流羽相视一愣,随即流韵上前咬牙道:“王大少爷,你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流韵居然也沦落到了要买来的掌声。”
“不是不是,主要是流韵跳得太好了,我一个人鼓掌也顾不过来的,所以才让这些人都来表示我的喜欢!我爹说他去年去过的灵都的花楼里的那些风月女子那都没有你美,我小时候眼睛真是被猪油抹了才说了那样的话,那都是开玩笑的,小孩子…”
流羽正欲一拳打过去,他大嚷:“你再敢打我,我就在苏大人面前告你蓄意滋事,出来,你们都看好了!”
他说罢墙角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怯怯地看着流羽。王天望不怕死地把脸凑到了流羽的面前:“你打啊,打啊!”
流羽抿嘴一笑,拳变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随即收回三根手指:“王少爷,好,我不打你!看,天要下雨了,流韵,我们走!”
“嗯,好!”流韵一脸笑意,挽着流羽从他面前经过。
“王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了?”墙角的人儿喊着,仍是不敢上前。
“流韵,流韵,你别走啊!流羽大哥,你帮我解开吧,我不说了,我错了。”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嘴能动的王天望喊着。
他喊了三声之后,流韵一个人回来了,还带了一支毛笔:“流羽哥,你刚说要写什么啊,我想起来了,王是吧?”
流韵不慌不忙地在他的额头写了一个“王”字,然后由上而下一分为二在他的嘴巴下写了一个“八”,又在两个脸蛋上画了两只乌龟。
“这样才叫好看!”
“流韵,流韵!”
“再有下次,我们的花样也还是有很多的,记住了吗?”流韵说着笔尖轻点他的下巴,仿若是墨汁从他的嘴里滴出来的一样,“还有你的那群小弟,你问问他们是要钱还是要面子呢!”
顿时墙角的人儿一闪精光。
流韵嘴角一扬:“流羽哥,你等等我,好像是真的要下雨了!”
王天望僵立在大街之上,活似一具雕像,一动不动,恰好成了这朦胧大雨下的另一番风景。
烟雨朦胧,倚船观雨,蒹葭随风摇曳,灰蒙蒙连天一片。
渡船之上,蓬子之下,流韵端坐远远望着前方雨景。忽尔身旁多了一个人,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缓缓闭上了双眸。
“千阕姐姐不是说要你送饭去了?”
“我只是传话的。”
“流羽哥,又下雨了,不喜欢雨天,容易让人心情不好!”
“别在意他的话,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讨厌的人的!”
她坐直了身子,扭头看着他:“流羽哥,流韵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跳舞啊?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时候在星玉楼,就是那一眼。台上的那个姐姐每一个舞姿都是惊羡,掌声哗然。可是流韵就是做不到,我上台连不紧张都做不到!”
“不会啊,千阕姐姐都说你肢体柔和,身体协调,是个练舞的好苗子的,你这只是才开始没有经验。再者,我觉得你今天真的表现挺好的啊。”
“可是貌似真的没人过多注意我!还有啊,连爹爹今天都那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