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跟着走吧。”
马车里传来秋沐华的声音,关玉茗得意的朝赵方拓笑着迈上火车,紧接着秋沐华又道:“我只留你七天,七天之后你就回家吧。”
关玉茗暗想:能待一天是一天,大不了到第七天时我在想办法。
关玉茗掀开帘子坐在秋沐华对面,赵方拓架着马的缰绳想着师尊做法太奇怪,他何时这样子反常,难道和这个关姑娘真的……
“恩人,你们旬尘阁在哪个国家的属地啊?”
关玉茗看秋沐华上了车就闭着眼睛不说话,氛围甚是尴尬。
“我们旬尘阁没在任何国家属地。”驾车的赵方拓的耳朵不知道有多好使,抢在秋沐华回答前回答了关玉茗。
关玉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帘子上映出的赵方拓的影子,又转过对秋沐华道:“我跟谁住一起啊?”
“季姨,你跟季姨一起住。”
“赵公子。我在问恩人,没问你!”关玉茗掀开帘子朝赵方拓大吼了一声,赵方拓只觉耳边在她喊完后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所以,请你专心驾车。哼!”关玉茗用力一甩将帘子放下。
“好好好,我知道了。”赵方拓无奈的又拉好缰绳专心驾车。
“恩人,你”
“休息吧,我累了。”秋沐华打断关玉茗的话睁开眼说道。
“哦~好吧。”关玉茗低下眼眸,吃了闭门羹的她只能不说话,悄咪咪的看了眼又悄咪咪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道路不颠簸,偶尔停停走走。关玉茗睡得很安然,安然到她都不知道秋沐华出去过几次。待她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到逸南山山下了,她被叫醒后睡眼朦胧的下了车。跟在赵方拓身后上了山,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新鲜的事物。连注意都没注意到秋沐华已经不见了:“恩人呢?”
“不知道。他让我带你去季姨那儿。喏,就这儿。”赵方拓停在一个小花圃的前面朝屋子里喊道:“季姨!季姨!”
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一个妇人。外表上看也就三十多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在同为女人的关玉茗她眼前的这位‘季姨’依旧风韵犹存。
“方拓,怎么了?”季姨手里还拿着一件未缝好的腰带。
赵方拓退后一步突出关玉茗的存在说道:“这位是关玉茗关小姐,师尊让她在阁中先住七天。”
“好,知道了。”季姨把腰带挂在手臂回弯处,一只手拉过关玉茗的手道:“姑娘,跟我来吧。”
“哦,我”关玉茗被季姨拉住后看了赵方拓一眼,赵方拓摆摆手:“去吧,去吧。”
跟两人分开的秋沐华毫无疑问毫无疑问的走到了湖边,自己出去之前常坐的地方阿团阿圆还是依旧卧在那里。不一样的是,那里建了两个小木窝。就像是为了他们守在洞旁边特意盖的,秋沐华过去的时阿团和阿圆‘嗷呜’一声就凑到他旁边用脑袋蹭着秋沐华的裤腿撒着娇。丝毫没有百兽之王的气势,乖巧的就如两只小猫。
秋沐华蹲下身将衣袖往后拉了拉,摸着它们的下颚罕见的笑着说道:“你们一直待在这儿,他……出来过吗?”
两只一起摇头,头往秋沐华的手掌心蹭来蹭去。秋沐华为满足它们的喜好,直接坐在地上和他们玩着。
“你师尊来了。”黑气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静修的徐离一下睁开了眼。
他看着自己的衣着甚是邋遢,他急忙从自己带着的衣服里挑出一件穿上了身。
黑气转悠一圈一圈说道:“哟呵~要去见你师尊呀?”
“关你屁事,等会儿你别出去。”徐离梳好散落的的发丝,板正的扎起严肃的说道。
“你师尊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黑气还有些不服气的质问徐离。
“不行就是不行。”徐离整理好,越过黑气往洞口的光亮处走去。
徐离满心欢喜,他想见他师尊,他就连做梦都想见他。他在时他不敢见他,他不在时他想见他。他自己都矛盾的不成样子,但他现在下定决心了,他一定要去见秋沐华,把想说的话说清楚。
可当徐离欢喜的到达门口时,他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刚要喊出口的话全部卡在嗓子里。那个少女是谁……她怎么会在山上。
秋沐华旁边站着一个徐离从未见过的少女,少女穿着橙黄色的衣裙,裙角在风中忽上忽下。她笑容灿烂,伸手试探着去摸白虎的头。秋沐华那个不苟言笑的人竟然还微微一笑的看着她做那些动作。
徐离僵在洞口处,张开的嘴慢慢闭合。他满脸失落、悲伤,他现在真心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为了见秋沐华把自己穿着打扮的干干净净,却未曾想过那人所想的。自己真的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徒弟吧……一个同赵方拓和云天河一样的徒弟。没有父亲的原因,也许他都不会高看自己一眼。
徐离低落的垂下头,留恋的看着秋沐华转过身迈开步子要回洞中。他一步步的走的很是漫长,漫长到秋沐华能在转头时不注意的就看见他正向里走的背影。
秋沐华想都没有想那个名字就脱口而出。
“阿离!”
徐离的前脚还没落地停在半空收了回来,他没有转身一直保持着此时站着的姿势。一直到秋沐华到洞门口他都没动一下身子,他好想回头看他一眼。可他一想到刚刚眼前的场景,他知道秋沐华过来,那个少女也一定会跟过来。他不想看见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心里清楚,他的魔气从入洞开始丝毫没有削减的痕迹。
正如他所想的,秋沐华一来关玉茗就跟了过来。其实关玉茗是好奇这个恩人口中的阿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虽然没有转身,但从背影上看他应该也是一个标志的少年。
“阿离……你为何不转过来?”
“弟子无能,没有颜面见师尊。”徐离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应答了秋沐华的问题。
“那日……为师不是有意甩开你手的,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的。”秋沐华对于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尽管过去很久的时间,他那时依旧像是一个旮瘩堵在自己的心里。
“不。不是师尊你的错,是弟子错了。弟子不该那般不知分寸,是弟子错了。弟子以后不会在那样了。”
徐离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秋沐华的心里,徐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如同他们之间生了嫌隙。
“阿离”
“师尊”徐离打断了秋沐华的话:“弟子该进去了,希望师尊还记得弟子写得那封信里的话。驱魔未成,打散魂魄。”徐离话一说完就迈开步子急速的离开洞口走进其中。
秋沐华看着徐离弓着背被昏暗的洞穴吞噬掉身影逐渐沉默,他手搭在结界上满是神伤。
关玉茗关心的问道:“恩人……你没事吧?”
“我从未想过我和他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啊。”秋沐华桃花眼尾泛红去没有流出泪水,只是这样都让关玉茗觉得他是真的很伤心。
“嗯……恩人……我觉得吧……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关玉茗在看徐离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很多事情。他的衣着还有着被压过板板正正的褶皱,他应该是为了见秋沐华特意换上的。赵方拓说过秋沐华从未和她以外的女子这般交谈,她想徐离可能是误会她与秋沐华的关系了。
“误会什么?”
“误会……我和恩人你的关系了。”关玉茗说道。
秋沐华无奈的苦笑着说:“我和他之间到底该怎么办啊?”
“恩人……你别……”关玉茗苦思冥想的自己该如何安慰秋沐华,这脑海突然就像是短路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啪!”
徐离走回洞穴深处一手就将石桌上面的桂花糕藕打落在地,拄着桌面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气性这么大?”黑气被徐离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说道。
“师尊带了个女子回逸南山,我……我……”
“杀了她。”黑气道:“你想立刻的就杀了她,你想让她立刻就消失在秋沐华面前。那你为何不这么做呢?”
“这是魔气在作怪,我不能。”徐离道。
“诶呦~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想杀她和你有没有魔气根本就没有关系。”黑气那双红光在昏暗中更是明亮:“你再仔细想想,你如果没有魔气你就不想杀她吗?”
“不想。”
“不!你想杀她!”
“不!我不想!”
“你口是心非!你可知道,只要你脑袋里有过一个坏想法,魔气才会把那个想法无线的扩大。它!不过是支配你去做而已!想的都是你自己!”
“够了!”徐离右掌一甩就将黑气劈成两截,在石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砍痕。
“你承认吧,你就是个懦夫,徐离。”
“我没有……我没有要杀她……”徐离喃喃自语的否认着。
“不,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