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国离开药园的时候,给朱思雅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药园今后的发展可以立体化,尽量把种植、加工、养生、休闲、文化结合起来,形成产业化规模。
朱思雅也一直在思考种植基地的发展方向,对于杨耀国出的主意,自然心领神会,感同身受,开始有了自己的全盘打算。
李上游本是来牛头山进行扶贫项目调查的,他就李浩明和朱思雅公司的未来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浩明和思雅,我想把你们俩的项目立为牛头山扶贫项目,若能这样的做的话,一是政府可以给予你们一些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二是你们的公司也能扩大规模,带动更多的人脱贫致富。
自己的产业能被立为县里的扶贫项目,李浩明当然乐意接受,他信心倍增,“很好啊,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消除后顾之忧,还可带动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这些年的创业与奋斗,朱思雅总觉得自己如同浮萍一般,找不到什么的方向感,找不到靠岸的地方,听李上游这么一说,自然很满意,“上游,要是真能这样,我的信心就更足了。
黄琴琴和罗萍尽管只见过一次面,但毕竟两人都是城里人,都是为了爱情来到牛头山的,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语言,加之两人都是孕妇,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发不完的人生感慨。不过,她们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而离开城市,来到山村的,对于现状似乎都很满意,毕竟,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情字,只要两情相悦,其它的一切都可以被冲淡,被抵消。
黄琴琴起码还生活在县城,各方面条件虽比不上省城,但相对牛头山来讲,还是舒服了很多,她很钦佩地说,萍姐,比起你来,我算不了什么?你才是真正令人佩服的女人。
“有些缘分是难以割舍的,其实,我也矛盾过,亲情和爱情,就好比鱼和熊掌一样,是没办法兼得的,不过,既然选择了爱情,我就绝不会后悔。”罗萍萍充满深情地说。
黄琴琴满眼放亮,对面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小女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她很暧昧地说:“你真是个奇女子,我要是男人,也会爱你一辈子的。”
两人正说得投缘的时候,三个大男人回来了,李浩明迫不及待地走到罗萍身边,蹲在地上,抚摸着罗萍鼓起的肚子,很温情地说,小宝宝,爸爸回来了,想我没有?
黄琴琴瞪了一眼李上游说,上游,学着点,你看人家浩明哥多会疼人,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
人生有得必有失。罗萍知道自己虽然失去了很多,但确实也得到了很多,她满眼柔和地说,琴琴,上游也会不错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他呀,永远都是工作第一,老婆孩子第二。”李上游是个工作狂,性格也随意些,照顾起人来还是粗心大意的,黄琴琴似乎有点怨言了。
李上游最近确实比较忙,几乎天天在外面搞调查,搞扶贫,一出去就是一个星期,留下黄琴琴独守空房,他很愧疚地说,琴琴,等忙完这一阵,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黄琴琴说归说,但心里还是非常支持丈夫工作的,在她心里,李上游跟他爸爸黄县长一样,都是那种事业型的男人,她嫣然一笑,很爽朗地说,我逗你玩的,知道你忙,不会怪你的。
杨耀国看着这两家子的亲热劲,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他也想要孩子,想要早点享受天伦之乐,但城市里的养崽成本实在太高,买了房,就只得暂时搁浅生育计划,等等再说。
罗萍似乎看出了杨耀国的心思,她灿然一笑说,耀国哥,慢几年有慢几年的好处,毕竟城里不像我们乡里,也不用着急的。
杨耀国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两眼迷离,并没有接过罗萍的话。
李上游见时间不早了,他对黄琴琴说,我们回乡政府吧,明天还要回城。
李浩明正准备安排晚饭,见大家似乎都各有各的事要办,也不再挽留,他握着杨耀国的手,很感激地说,耀国,感谢你特地来为我出谋划策,等大家都不那么忙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聚聚。
杨耀国似乎从迷离中回过了神,他很谦虚地说:“客气什么吧,我也就是谈了点想法,算不上出谋划策。”
李上游看了一眼杨耀国,征询他意见,“耀国,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县政府吧,我们争取把梅山文化研究会的事搞定。”
老家牛头山之行,对杨耀国来说,有伤感,有痛苦,但也有收获,他对成立梅山文化研究会还是很期待的,“听你的,上游,明天我们一起走。
李上游夫妇和杨耀国一走,罗萍心里空落落的,很是感慨,“这耀国对朱思雅还真是用情至深啊,这么多年了,好像还是没有放下。”
“人啊,有些东西可放下,有些东西只怕一辈子也放不下。”李浩明非常理解杨耀国和朱思雅之间的感情,也非常同情他们俩的遭遇。
罗萍的肚子一阵痉挛,里头的小家伙在造反了,她一脸兴奋地说:“我儿子踢了我一脚,你快来摸摸,浩明。”
在大柏树底下跟李上游夫妇分开后,杨耀国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没想到横地了闪出一个程咬金,他漠然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却咧着嘴,流着涎水,扯着老虎脸说:“你你你不是个东西,想打我堂客主意。”
杨耀国心里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猜想这货色应该就是朱思雅的男人易杰,他冷冷地说,请你尊重自己堂客行不?
“你你你是不是跟我堂客在药园里打抱滚子?我我要告诉我爹去。”易哈宝越说越起劲,生怕没人把他当傻子似的。
杨耀国心里一定悲凉,他不晓得朱思雅这日子是怎么过的,真想抽易哈宝几个大耳光,可是他忍住了,毕竟事情闹大了对思雅有影响。
易哈宝见杨耀国不搭理自己,自觉没趣,就一路念叨着,打死你,想搞堂客,打死你,想搞我堂客。
杨耀国阴沉着脸进了屋,他娘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去见朱思雅了,只是说了一句,各人有各人的命,认命吧。他爹龚医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性情中人,朱思雅的事肯定让他心里难受,面色温和地说,别想那多了,时间是把磨刀石,日子过久了,一切都会消磨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杨耀国心里很疼,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他明白父亲的意思,没有开腔,只是闷闷地进了自己房间。
易大娘看着儿子颤动的背影,泪眼婆娑地说,这人啊,真是敌不过命,可怜我这认死理的傻崽了。
龚医生安慰自己堂客说:“由他去吧,相信他自己会想清白的,你就别跟着操闲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