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夫人近日来所为何事。”杜氏看着一进来就坐着一言不发的王夫人,杜氏自然知道王夫人今日是来做什么的,看着王夫人带的东西便知来意,只是这王夫人既然是来求亲,却迟迟不说话,也没有带着官媒,似乎又没多少诚意,难道还要她女方来提,再说,这事无论是不是西跨院那两位与王家谋划的还是她自己谋划的,都是他王家不占理,可败坏的确是卢家名声,如今这样,自己家更没必要主动了。
:“也没什么,十日前,贵府举办的赏荷宴上,犬子无状,险些败坏了你们大姑娘的名声,今日来呢,一日给你们家陪个不是,二来呢,我们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真的瞧上了你们大女儿,虽说你家大姑娘是个庶女,想来你们夫妇二人对着孩子教养肯定是上心的,故今日是来为我们家长子来求娶你们家大小姐的。”王氏嘴上说着是自家的错,可话里话外都是说卢家没有教养好孩子,说卢茗雨身份低。
:“王夫人说的对,这男女上的事,无论多大的事,错的总是咱们女子,世人只会说这家女子教养不好,品性不好,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家族的名声,可男子呢,外人只会道是个风流倜傥的,就轻轻把错误掩盖过去了,这说来说去,都是男方占了便宜,可是我们这些女子呢,背负流言蜚语,动辄还要搭上性命也是有的,您说,对吗。”自打这王夫人一进门杜氏就看出来是不情愿来的,想来是他们家王大人决定了此事,那这门亲事,恐怕还不能应下来,这王家是三皇子的母家,别将来争皇位的时候,拉着自家站位,想来那日的事情,王家许是参与了的,这事情还得等自家老爷回来定夺,只是让杜氏不明白的是,那日事发第二日不上门提亲,反倒是等了这么久才上门提亲,这王家想来应该知道卢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再说一个庶女,即便是在京城名声不好,也可以送回老家找户好人家出嫁了,那这王家倒是想做什么。
:“是啊,谁说不是,可这要是女子行的端做得正,想来也不会出现这些事的,当然,这男方也是要承担些错误的,不过呀,这些得分事,你看,这今天咱们就不谈论这些了,还是说说亲事吧,这你们家大小姐呢,长得在京城里也算是上乘之姿,我们家子展呢,又是真心喜欢,这大人筹谋的再好,到底是拗不过孩子的,我记得当时你们家大老爷和夫人的亲事,也是大老爷提出的,想来啊,这都是缘分吧。”
:“呵呵,想来王夫人可能是误会了,我和我们家老爷的亲事当时是我们老太爷做的主,这婚姻自古讲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是是是,想来是外面传言有误,我们还是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吧,这毕竟婚姻还是结两姓之好,咱们啊,过去的事情啊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啊,就不要追究了。”以前倒不知道,京城里传言这杜氏是个和善人,如今看来这传言也不尽实,几番来回,自己都没有占到便宜,就连要结亲这话茬杜氏都不接,而是一直陪着自己打太极,可见这杜氏是个厉害的。
:“看王夫人说的,我这不也是跟着王夫人说的话走的。”
:“是,看我,来了光顾着聊家常了,一看见你啊,就觉得亲切,现在,我呢,就想和你聊聊这孩子们的事,这往后啊,咱们可算是亲家呢。”
:“王夫人这话怕是说的怕是有些不妥吧,这历来俩家结亲三媒六聘,这如何咱们俩家就成了亲家,更何况夫人进来咱们就在聊家常,夫人今日来还没说来意呢。”
:“成,我也不和你饶弯子,十日前赏荷宴上,我们王家相中了你们大房的长女,想聘为嫡妻,如今呢就想问问你们卢家是个什么意思,我这个人呢,说话也直,你们大姑娘嫁进我们王家也算是高攀,我们子展呢,也是个好孩子,明年又要参加春闱,书院里都说我们子展必能高中,想来咱们两家联谊,你们卢家也不吃亏。”
:“王夫人既然愿意敞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这女子婚姻就好比第二次投胎,虽然贵府是高门大户,可要是夫妻不恩爱,家宅不和睦,还不如低嫁自己好拿捏的,或许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错,虽然我们家大姑娘是庶女,可满京城打听打听,我们家可不像别人家苛待庶女,我们家嫡女有什么,庶女就有什么,平日里的教养也是按着嫡女的教养来的。”
:“是是是,卢夫人说的对,可是卢夫人打算的好,也得别人受着你这份好心,这满京城都知道那日赏荷宴那日发生的事情,你们家大姑娘再是娇养着养大的,想来京城也不会有好人家敢娶,如今王家愿意结这门亲,是为了你们卢家挽回面子和名誉,聘你们大姑娘当嫡妻,已是我们王家放下姿态,卢夫人还是早做打算,难不成你们家大姑娘还能在家当个老姑娘。”
:“王夫人,大姑娘我们自然是要嫁的,即便我们大姑娘不能嫁到京城,我们也会在别的地方找一门好亲事嫁了,王夫人若是真的有心求娶,还是找个官媒来,而且此事我还要和我家老爷商量。”
:“好,既然卢夫人有此话,后日我会带着官媒上门,希望到时候我们能成亲家,今日就先告辞了。”
:“好,王妈妈,帮我去送送王夫人。”
说完,杜氏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内室,这门亲事看样子是要结,可即便如此,卢家也不应该是低声下气的那一个。
晚上,杜氏将今日王家来提亲的事情与卢郁松讲了,而今日在下了朝后,王文博,也同他提到求亲的事情,卢郁松试探了几番,王家也表示是他家子展对卢茗雨一见倾心,两家结亲并未有算计的意思。
:“夫君,你说这门亲事我们是应还是不应。”
卢郁松看着眼前的妻子,成婚十七载,两人心意相通,从未有过意见相左,二人也算是执子之手,可即便这样,家里也总有大事小事让妻子操心,看着妻子略显憔悴的脸,心里有说不尽的愧疚。
:“娘子,雨儿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剩下的为夫来处理就行,这些天你又要照顾文儿琪儿,又要操办晨儿的亲事,还要操持家务,如今还要管那个孽女的事,也够你辛苦的,你看你最近有清减了许多,为夫甚是心疼。”
:“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家务孩子都是我该操心的事情,只是最近家里的事情比较多罢了,再说最近夫君朝堂里的事已经够多了,回来家里的事情哪里还要让夫君操心。”
:“好了,咱们二人就不说这些了,你先休息,我去西跨院看看。”
:“好,那夫君也早些回来。”
卢郁松套上了外衣,带着德川来到西跨院,叫下人传了卢茗雨
:“今日王家来提亲了,你可知道。”
:“女儿知道,也是听见家里下人议论的。”
:“呵,你的信息倒是快,这个家里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女儿不敢,女儿......”
:“还有你不敢的吗,以前的事情暂且作罢,今日的事情你是个什么想法。”
:“女儿但凭父亲做主。”说着卢茗雨微微垂下眼眸,遮挡住了眼中的精光。
:“好,你祖父在老家帮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在老家,家里世代书香世家,那男子今年16,已考中举人,你觉得如何。”
闻言,卢茗雨忙抬起头,:“父亲是想把女儿远嫁,再也不见女儿吗,即便女儿以前做错了,可父亲也太狠心了些。”
:“呵呵,你倒是会倒打一耙,真是李倩茹那样人生的好女儿,好罢,如你的愿,让你嫁给王家,只是王家高门大户,本就是咱们家高攀,我和你母亲也为你做不了什么,进了王家,如何过日子,全凭你自己,日后无论是过好过坏,都与我们卢府无关,你自己好自为之,至于嫁妆,公中原定庶女是一万两,如今您是高嫁,大房从私库里再填一万两,我和你母亲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无论你敬我们也好,恨我们也好,就这样罢,至于你姨娘,我和你祖父商量过了,就送回老家的庄子里,过完这余生。”
:“是,女儿知道了,女儿谢过父亲。”说完,卢茗雨跪下,给卢郁松磕了个头。这一世,自己终于谋划成功了,上一世自己出嫁嫁妆是一万两,如今变成了两万两,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唯一让自己难受的是自己的姨娘被送回老家庄子,不过不要紧,等自己在王家站稳了脚跟,想办法把姨娘接回来,到时候赁一处院子,眼下还是抓住机会嫁入王家,也就是三年,三年以后这整个卢府怕是还要求着自己,不怕没有翻身之日。
:“好了,你下去吧,后日王家会再来提起,我和你母亲便会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