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有电话进来,她看了一眼来电就按了关机键。
钟少卿不动声色地看着,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那一抹稍纵即逝的表情,很像是幸灾乐祸的笑。
两人在角落的双人桌坐下,桌子台面上摆放着一小盏复古的煤油灯。
整个酒吧就靠这一盏盏的小灯提供光源,远远望去,像是在灯河里。
灯光有些暗,钟少卿隐在暗淡的光里,靠在椅背上,眼神暖暖地看着她。
“要不要自己兑酒喝?”
“你会?”
钟少卿朝吧柜旁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侍应生会意走了过来。
她还没听清楚他跟侍应生说了什么,就见侍应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
不一会儿,侍应生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高脚杯和三瓶酒,还有一套简单的调酒工具。
“看着。”
林梓桐木木地看他熟练地调着酒,闷闷嘀咕了声:“你怎么会这个?”
“没什么难的,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很快,他调好两杯酒,绅士地倒入她的酒杯:“来,喝吧,把不开心的事忘了。”
林梓桐端起酒杯,仰头全数给自己灌下,酒入肝肠,浑身清爽!
“好香甜,不烈也不苦。”
钟少卿笑着摇摇头,善意提醒:“现在喝着是不烈,但是后劲很强,你慢慢喝。”
对酒量不好的林梓桐来说,这酒其实挺烈,却能让人麻醉。
好想喝个酩酊大醉,然后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幻觉。
她一杯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就这样连续乱灌了自己好几杯。
钟少卿默默地看着她,过了一阵才说:“那是红酒不是茶水,少喝一点吧。”
“就是酒我才喝的,谁要喝茶?”
她哑然失笑,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钟少卿抢过她的酒杯:“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林梓桐平日里很少喝酒,刚才胡乱喝了几大杯红酒,酒精作用下脑子开始有点糊涂。
“那又怎样,伤身总比伤心好吧?”
忽然很想笑,而她也真的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哈!哈!哈!”
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心脏不再疼痛。
可是,纯度再高的酒精,也麻痹不了那颗爱游浩泽的心。
钟少卿抿唇,眸光微沉:“是因为那个人吗?”
那个人?林梓桐微微一愣,而后用力点着头:“对,就是游浩泽那个混蛋!”
遵从内心的声音,坦然说出心中烦闷是多么令人畅快的一件事啊。
去他——妈的虚伪,活得累不累?
她嘴上不说爱游浩泽,可心里却是在乎他在乎得要命。
而游浩泽呢,嘴上说爱她,心里却想着他的颖儿。
这么一想,心痛不觉又多了几分,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霎时间泫然欲泣。
眼角噙泪,她恨极地闭了闭眼。
她恨自己蠢,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恨自己所托非人。
望着她眼角那点晶莹,敏锐察觉到她伪装起来的坚强,钟少卿的心底一片柔软。
“说吧,有什么不开心都说出来。此时我十分乐意当你的垃圾桶,你可以把所有苦水都倒出来。”
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