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张宝相的队伍后,李靖很快都带着颉利可汗回了长安。出征的近二十万军队只留了周边的五万府兵在草原驻守,等待朝廷的安排。
突厥一战消息传回长安,举国震动!
李世民颇有感慨地说:“我听说君主忧愁臣觉得耻辱,君主受辱臣甘愿赴死。从前大唐草创之时,太上皇因为百姓的缘故,向突厥称臣,我为此常常痛心疾首,立志要剪灭突厥,为此坐不安席,食不甘味。现在只暂时调动一部分军队,就无往不胜,使单于归顺,终于洗雪当年称臣的耻辱!”。
太上皇李渊也欣喜万分,这位太上皇更是亲自找了李世民,夸奖了他一番。他甚至把李世民及贵臣十几人,还有诸王、王妃、公主等召至凌烟阁,设宴庆祝。李渊一时兴起,还亲自弹起了琵琶,李世民起舞,大臣们也接连起身举杯祝贺,一直延续到深夜。当年李渊被迫向突厥称臣,可以说是李渊的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坐拥中原天下却被逼想突厥称臣。这次得知大破突厥,甚至还活捉了颉利可汗,李渊这几年的阴郁一扫而空,就连看待夺了自己皇位的儿子李世民,也多了几分欣慰。李世民确实比自己适合当皇帝,文治武功都比自己高出很多,每次想到这里都后悔当初的犹豫,就应该先立秦王为太子,灭了其他人的心思,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来。
十余日之后,出征的大军回到了长安。这次是由唐军押着颉利可汗太庙祭告俘获,李世民也到顺天楼,陈列仪仗侍卫,士兵和百姓都涌过来观看。道路两旁全是此次出征的将士站岗,官吏押送颉利可汗沿路前来,两边的百姓也都高声呼喊'打死他,突厥狗贼'等等辱骂的话。
李世民站在台阶上一挥手,止住了下面的杂乱声响,开口说道:“你有五罪:过去你父亲国破,依赖隋朝得以存立。但当隋朝有难时,你却一兵之力都不帮助,以致隋朝覆灭,此其一;与我为邻而背信侵边,此其二;连年征战不止,致使部落生怨,此其三;掠夺我中国人,践踏我庄稼百姓,此其四;许你和亲而迁延逃走,此其五。我要杀你并非没有理由,只是渭上的盟约未忘,所以不想苛责。如今还你家属,允你住住在太仆,一应供应食用皆由官家供应,希望你能悔思己过,重新做人”。
李世民在这种场合对颉利可汗审判,可以说是给天下人看到自己仁厚的一面。古代越是贤明的国君越会收买和拉拢人心,残暴的君主是得不到拥护的。李世民在百姓心中是什么样子,他可能自己也不清楚,不过经过玄武门的事情之后,可能自己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是个残暴的形象了。这次当众处置颉利可汗,一来是给百姓看看,自己是个仁德的君主,连敌方的君主都可以宽恕。二来也是给其他藩属国的人看的,我是有正当的理由才去打突厥的,而且我还是很宽容的,没有处死他。
张大安今天是和程处默一起来的,重骑兵却都回了军营。因为李靖向李世民说明了原因,不要过早的暴露了重骑兵,哪怕别人知道一些,可是没有实际看到,也还只算是流言。漫长的一天,因为各种礼节的问题一直到中午才祭祀完毕,今天可是长安最热闹的一天,能到的大臣都在下午进了皇宫,因为祭祀的原因不能在城门口迎接凯旋归来的军队,所以李世民特地改了下午上朝,举行了封赏仪式。晚上又宴请了群臣,张大安还是借着撒尿的借口偷偷溜走的。
今天收获最大的应该是李靖了,加到了500户,封左光禄大夫,风头无二。张大安也只是提了一级爵位,现在是蓝田伯爵了,还有其他赏赐若干,不过张大安也不在乎,自从看到了当初战场上的凄惨场景,张大安就一直没缓过来,胃口也一直都是不好。
张大安今天有点无心宴会,出了宫门,骑着马就往郡公府去了。今天取消宵禁一天,晚上的长安格外的热闹,不过张大安也没了看夜景的兴致,匆匆的就往府里赶去,今天是出征归来之日,是要见见双亲的。
“三公子回来啦”还没到门口,看门的小斯就远远的看到了张大安,兴奋的往府里喊了起来。
张大安下了马,也没说什么就往府里去了,刚进门没多远,就看到赵宛平和霜儿迎了出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打仗好玩吗?有没有杀多少突厥野人?”赵宛平只是问了一句安,但是眼中满含关切,霜儿则是一副活泼的样子,上来就问打仗的事,看来也是个暴力分子啊。
“欸,你们怎么在这里?府里都没事了嘛?”张大安没有回答霜儿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而是好奇他们怎么来了郡公府。
“回公子,今日府里来了衙差,重新加了封地,夫人知道后命人将我和霜儿叫了过来作陪”赵宛平站在张大安旁边轻声的回答。
“公子,今日宫里热闹嘛?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好玩的没有,好吃的倒是不少,呵呵”说着张大安就抬腿往大堂走了过去。一旁的霜儿还在叽叽喳喳的问着宫里发生的事情,赵宛平则是安静的跟在张大安身边。
“安儿”崔氏站在大堂门口,看到张大安进了院子,就赶紧走了出来。
“娘”张大安抬头一看崔氏已经来到了大堂门外,就连忙跑了过去扶着崔氏进了大堂。
“娘,可还安好”。
“娘好的很,倒是你,黑了点又瘦了点,苦了你了”崔氏拉着张大安的手臂,眼泪哗哗的就出来了。
“娘,孩儿回来,娘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娘高兴,如今都是当伯爵的人了,都快赶上你爹了”崔氏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张家三个儿子,两个是文官,已经是四品了,第三个儿子更是厉害的很,允文允武,爵位都到了伯爵,当娘的自然是心里喜欢的紧。
“孩儿还差的远呢,爹今天可是封了邹国公,襄州都督呢”张大安把今天父亲的封赏也说了出来,本事想让崔氏高兴高兴。可是一听到张大安的话,崔氏眉头又皱了起来。“襄州都督?”崔氏嘴里喃喃的念叨起来。
“娘,可是有什么不妥?为何爹封了都督,您不高兴啊?”张大安不解的问。一旁的赵宛平对着张大安直挤眼睛,霜儿则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崔氏一抬头看到了赵宛平在给张大安使眼色,才缓缓的开口道“你如今也算半个军中之人,难道还不明白这都督是干什么的嘛?你爹任了这都督,以后可就回不了几次长安了”。
“这...”张大安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啊,大堂的都督可都是驻扎在各地的,襄州在山南道,虽然紧挨着长安这边,可是正真的距离确实有好几百公里呢。而且领兵在外,几乎是回不来的,以后这国公府怕是要冷清的很了。
“娘,不若孩儿将您也送过去吧。爹一人在外,还要管理这地方的事情,有娘在身边,总是好些的”张大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不过若是搬家过去,应该会好很多。
“说什么胡话呢,我若随你爹过去了,这家业都交给谁打理?你大哥虽然是要继承这家业的,可是如今你爹还在,这家总不能就交给你大哥吧。”崔氏白了张大安一眼,不满的说道。成家立业是古来的规矩了,张大象虽然有了婚约,可是因为这战时拖延了下来。
“罢了罢了,等你爹回来再商议吧”崔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摆了摆手。两个儿子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这张公谨又要外出上任,这让崔氏也感到有些头疼了。还有这小儿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这张公谨不在,难道让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做主嘛。越想越事多,崔氏索性也就先不想了。
张大安又陪着崔氏说了很久,后面还给几个女士说了自己带重骑兵的经历,听的旁边的几位都想去看看这重骑兵到底有多厉害了。后来夜深了张大安才带着两个丫头回了原先的房间睡了。
张公谨一直到凌晨才回来,第二天就是休沐的日子,所以昨天李世民在皇宫里带着臣子们玩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