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了,齐州郡也渐渐进入了稳定。地也种完了,小雨也下了几场。
李承乾端着茶,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哎,总算是差不多结束了”。
李承乾看着门口怔怔出神,突然开口说道“大安兄弟,孤准备回长安了,你看剩下的事情是不是安排一下?”
张大安也想回去了,最近也没什么事了。赈灾也进入了尾声。“殿下,奏请皇上吧,这边我会交代一下甘大人,让他妥善处理好”。
太久没回去,也不知道蓝田县秋种怎么样了。去年提的多重豆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
“呵呵,这几个月真实让人印象深刻。大安兄弟,回到长安,得空多来东宫走动走动。孤以前只觉得你是个惫懒的汉子,经此之后,孤倒是觉得你是大隐隐于市啊”李承乾看着张大安笑着说道。
以前张大安做了些功绩,不过知道的人只有太极殿的数人。外面可不会传的那么厉害,都以为是张公谨的支持。后来一首水调歌头让长安文人对张大安有个不一样的看法,可后来人们了解的都是张大安如何的惫懒,连中书主事的差事都直接请假,久不点卯。一传十,十传百,张大安在人们心里也就是个懒人了。
“殿下言过其实了,臣本就是惫懒,平时也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只是如今为了百姓,臣还是愿意尽些微薄之力”张大安有些受宠若惊,而且自己可不愿意和李承乾走的太近。李世民之后就是李治当了皇帝,李承乾这可是要倾斜了的靠山,自己可不想死在皇权争夺当中。
“呵呵,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端是形象,孤也不逼迫于你,等你日后改变了想法,孤的东宫随时向你敞开大门”李承乾也听出了张大安的意思。既然人家不愿掺和到自己这里,那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也可以做个单纯的朋友的。
“对了,那个孙长史和甘廷的事,还追究么?”李承乾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张大安刚才提的甘大人,便开口问道。
“嗯...还是不要追究了吧,他们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错误。临行前我会警告一下甘廷,顺便也给他指条路子”张大安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甘廷能自己填补义仓也算是挽救了齐州的百姓,这时候也不好苛责。甘廷也只是好利罢了,自己随便给他指条路子,都可以让他吃喝不愁了。
“嗯,只要他不在盘剥百姓,孤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追究”李承乾点了一下头说道。
“是,臣这便去安排”张大安躬身退了出来。
自从赈灾步入正轨,甘廷便搬回了县衙。只不过李承乾和张大安在后衙院子,甘廷只用一个前衙办公。
“甘大人”张大安走了过来。甘廷正在看卷宗,抬头一看张大安走了过来,遂放下卷宗,笑着站了起来。
“张大人”甘廷笑着对着张大安拱手打招呼。
“甘大人,没打扰你办公吧?”张大安走上前来,随便坐了下来。
“没有没有,张大人有何吩咐”甘廷笑着摆摆手,也坐了下来。
“太子殿下准备近日就要返回长安了,这边后面就要麻烦甘大人了”
“哦!这么快?恢复齐州民生,本就是本官职责,不麻烦”。甘廷这段时间一直很小心谨慎,也特别配合。也正是因此,才得以保全。
“呵呵,其实太子和我比较看好甘大人,上次查看义仓虽然粮食是新粮,可是也算是及时”张大安笑呵呵的说了起来。甘廷一听到义仓的粮食,冷汗就唰唰的流了下来。不过张大安既然挑明了,看来也不会再重责自己,一边听着,一遍用袖子擦擦额头。
“甘大人放心,太子殿下对有能力的官员,还是很看重的。此次殿下临行前,吩咐我交代你两点,一呢,做好这边的工作。二呢也是要给你指条路,这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能得太子殿下指点,那是下官蒙了祖上的阴德”甘廷直接坐过来,坐到张大安身边。
“如今天下太平,平常年间粮食丰收,粮价低廉。甘大人不若从南方购买米粮,卖往北方无种粮之地,换之以牛羊马匹,再来中原转手。这中间可是几十上百倍的利润哦”甘廷是聪明人,张大安只需要点拨一下,应该就能明白的。
甘廷被吓到了,脑子里只有几个数字,几十倍,几百倍。那是什么概念,自己一万贯的粮食,转两次之后就是几十万贯,扣去损耗,也还是几十倍的利润呐。
“谢殿下和张大人提点”。甘廷对着张大安拱手谢道。
“呵呵,甘大人可知道岭南?”张大安又接着说。
“怎会不知,只是那里地理偏僻,蚊虫甚多,所以没什么人烟”。
“甘大人可知道岭南的西南有一林邑国,粮食贱如土,若能走到那里,这利润还可以再加几成”
“这...”甘廷有些犹豫,从南方运粮已经够赚的了,那林邑国还能再便宜?
“甘大人只需知道林邑国即可,若是海运运力足够再说”张大安很想去把林邑国的稻种弄过来,可是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怕是不行。所以也不在强求。
“是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对这有什么安排”甘廷小心的问道。
“甘大人何处此言啊”张大安一下子没明白,给你指条明路,你怎么还不明白?
甘廷眨了眨眼睛,这不好说的太明白吧。总不会你们想全吞了吧!“下官得了这门路,可余几成呀?”当下小心的问道。
你得几成?张大安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以为太子要拿大头呢。“全是你一人的!世人爱财,取之有道。甘大人只需矜矜业业便可,还有,甘大人可在海边开设港口,加大与海外的贸易,这边如果能好好做,将来,朝堂之上必有甘大人一席之地”。
甘廷听到最后一句,眼睛都亮了许多。
“张大人,下官定会好好按大人吩咐做,若能早日进的长安,也好为大人和太子殿下效力”甘廷拉着张大安一脸的讨好。
“记住,我们是为陛下效力,你这边做好表率,海港边建些铺子,租给那些商人,海港也多租用些当地人,咱们要做的是带着百姓发财,懂么?”张大安又叮嘱了几句。
和甘廷一直说到中午,张大安这才辞了甘廷往后院去。
“吩咐完了?”李承乾看到张大安隔了这么久才回来,便开口问了起来。
“回殿下,已经吩咐完了”。
“嗯,通知程处默,后天启程回长安”
“是”应了一声,张大安对着门外的侍卫说了一声“你去城外营里,告诉程将军,狗日回长安”。
第三天一早,在甘廷的带领下,一众百姓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了。
“大安兄弟,这不是你吩咐安排的吧?”李承乾看着马路两旁的百姓,虽然心生感动,可又有些不太相信。
“臣可不敢如此,况且臣也不是那样的人”张大安低着头回答,这很明显是甘廷提前告诉百姓的,这才有百姓自发来送别太子的。
“嗯,罢了,要是让父皇和那些言官知道,只怕我又不得安生了”李承乾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了。他知道张大安做不出来这种事,不过甘廷可说不准了。反正已经要离开了,便算了罢。
车架在城门口外停了下来,李承乾出了马车,站在马车上。看着下面的百姓开口说道“孤此次奉陛下圣旨来齐州赈灾,孤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孤感受到了百姓生活不易,也看到了百姓重振家园的决心。孤希望尔等能好好生活,因为陛下乃圣明天子,定会让百姓丰衣足食的”
“天子万岁”
“大唐万岁”
旁边的百姓也被感染了,高呼万岁。
李承乾的车架缓缓的往前走去,地上的百姓依旧在高呼。
“大安兄弟”从前面传来一声呼喊。
张大安这才抬头看去,原来是等在前边的程处默。
“处默兄,怎么还不走?”按理来说军队需要在前面开道的,一时宣威,二是震慑。
“哈哈,我这是在等你们啊,这又不是来时,哪里需要分开走”程处默骑着马笑着赶了过来。
“呵呵,你跟着军队不是挺好,干嘛要拖着我们一起啊”张大安无语的说道。
“这不是要照顾你们嘛,听说来的时候,你们都是自己吃的?”程处默嘿嘿的笑着靠了过来。
“处默兄,你是来吃白食的吧?”马车里的李承乾也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
“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臣可是担负保护你们的职责呢”程处默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安兄弟啊,离城已经很远了,上马车吧,处默兄,赶紧走吧”
程处默对着后面的小弟吩咐了一句,也跟着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