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麻烦了。”王诺岳无奈地说道。“我还是先好好读两年书，拿个学位再说吧。”
在他的计划里，启动资金最好有十万以上。那么他就可以买一台工作站做服务器，NeXT Cube 就是不错的选择。这是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离开Apple公司之后，花了三年时间推出的精品。$6500的价格也在承受范围之内。然后再买一台或者两台486电脑，作为开发机器，同时搭建一个小型的网络环境。最后加上电话，打印机，传真机这些设备，十万块都非常紧张。三万块的话，他就只能买台电脑玩单机了。
王盛茂的一句，“我国1960年就取消了版税。”，真的把王诺岳打击得不轻。不仅第一桶金飞了，连他后续的翻译英文书籍，用赚来的钱补贴公司开销的想法都一起湮灭了。原创的稿费都这么低，翻译就更不用说了。在华国恢复版税制度之前，写书是没法赚钱了。
王盛茂也没想到儿子对写书的收入有那么高的期望。他以为如果出书能赚个几千块，王诺岳应该非常高兴才是。毕竟，去年华国工人的平均工资才两千块。
“妈，我先去睡一会。连续这么多天熬夜，还是有点累。”钱没了，诺岳的意气不可避免地消沉下去，积累的疲劳再次袭来。
“你去睡吧。等你醒来我们再好好商量。”陈凤华关心的说道。
等王诺岳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之后。陈凤华在王盛茂身边坐下。
“现在形势真的那么严重。”虽然陈凤华刚才冲动之下，站在了儿子一边。现在冷静下来了，还是要和王盛茂好好商量的。
比你想象的更严重。王盛茂想着前两天看到的内部文件，今年上半年的经济情况已经出来了，私营企业减少了接近一半，个体户减少了三百多万户，而主要原因就是大家怕了。缺钱，还可以想办法，但政治上的风险却不得不考虑。
“嗯。”王盛茂用一个鼻音做了回答。
“实际也没有什么关系。”陈凤华突然说道。
“嗯？”一个疑问的鼻音。
“在那些人眼里，你儿子开不开公司，你都是改革派。”从十天前开始，陈凤华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一个技术官僚，只要账目上不出错，就最多是平级调动，去坐冷板凳。”陈凤华冷静地说道。“到时候，我们就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王盛茂看着自己的老婆，心中想到。自己当官当久了，患得患失，都忘了自己身上的标签。
睡梦中的王诺岳，不知道自己老妈，帮他挪开了一个他不知道的障碍。
*
就在王诺岳父母伤神的时候，一辆小轿车开到了潭城教育局的门口。在门口停下之后，两个工作人员抱着鼓鼓囊囊的纸袋走进了潭城教育局。无数考生翘首以盼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教育局的几个正副局长都在，办事人员也是一个不缺。作为教育局的领导和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有熟人的请托。虽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但对家长来说，早一天知道成绩，也是好的。
看到省教育厅的人来了，一帮人都迎了上去，李局长一马当先。
“老秦，辛苦你们了！”李局长认识领头的一个年长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之后，他就想去接老秦手里的文件袋。这里面，装着一份份决定学生命运的成绩单。
“诶，等等，老李。”在李局长诧异的目光中，老秦拿着文件袋，让开了李局长伸出来的手。“先说好，今晚请我吃什么，我再给你文件袋。”
“那个消息是真的？”李局长面露喜色。
“对啊。潭城出了一个高考状元。你可给厅长长了脸，私下表扬了你好几次呢。”老秦说着厅里的小道消息。
“好，晚上我请客。”李局长接过文件袋，和大家一起向大办公室走去，他也被不少人请托看分。
“许英杰，549”
“王诺岳，648”
李局长首先找到一中的成绩，又看了两个分数，就满意的笑了。许英杰是许副市长的儿子，而王诺岳就是帮他争了面子的人。
他把一张纸随手交给旁边的一个科长，说道：“小肖，帮我把这些人的成绩都给我查一下，等会送到我办公室来。”
回到局长办公室，李局长飞快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许副市长家的电话。
因为到了出高考成绩的时候，许副市长一家也等在家里。当电话铃响起的时候，许象贤飞快地接起了电话。
“喂，许市长吗？”电话里传来了李局长的声音。
“李局长，成绩出来了？”许象贤直接问道。
“549分，英杰考得很好啊。市长你教子有方啊。”
“多少分？”站在一边听电话的周昭娣拉住许象贤问道。虽然她隐隐听到了分数，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549”，许象贤捂住话筒，快速说道。
然后他放开话筒，对李局长说道：“小孩子这次运气不错，考得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这都超过去年重点线快二十分了。”李局长为许英杰抱怨。
“哈哈，总之，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了。”许象贤声音中的笑意已经掩盖不住了。
“好消息还有一个。”李局长故作神秘地说道。
“喔，那我猜猜。是不是我们市出来一个高考状元。”
“不愧是市长，一猜就中。”
许象贤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而且许英杰早就把王诺岳的估分告诉他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象贤就说道：“今天成绩出来了，你还有很多事，你就先去忙吧。星期二，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讨论一下对一中和王诺岳表扬。”
“那我就先去忙了。等英杰学校定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一定要请一顿饭的。”
“那就要你破费了。”许象贤没有推辞。
当许象贤放下电话，兴奋的周昭娣和许英杰马上围了过来。
“今晚，我们自己家庆祝一下。庆祝许英杰高考顺利过关！”许象贤宣布。
“爸，那王诺岳考了多少分？我听你们说高考状元是他吧。”
“是他。考了648分。和你说的估分很接近。看起来，他对自己的信心还是有点基础的。”许象贤感概的说道。
“那我给他家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最近在忙着学计算机，每天忙忙碌碌的，两次同学聚会都没有来。”许英杰说道。
“这才是做事的态度。你以后可以多和他联系。”许象贤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