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王诺岳轻轻地敲了敲系主任办公室的门。昨天，系主任的秘书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系主任想和他聊聊，让他今天过来，但没告诉他什么事。
“进来吧。”沈主任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推开门，王诺岳走进了系主任的办公室。上次他和李教授一起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初夏，现在已经正式进入夏天了。房间比较热，因为没安空调，只有一个吊扇在慢悠悠地转动。
“沈主任好。”王诺岳走到办公桌前，规规矩矩地和系主任打招呼。
“叫什么主任，和老李一样，你也叫我老师就好了。”沈主任就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笑眯眯地看着王诺岳。
“我以后就叫您沈老师了。沈老师好。”王诺岳笑着说道。
“嗯，这样亲切一些。”沈主任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指着拐角沙发说，“走，我们去那边坐坐。”
跟着沈主任，王诺岳来到沙发边坐下。因为房间没空调，人造革的沙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点发烫。
“沈老师，你这也要安个空调吧。”王诺岳说道。
“现在的华国，是计算机比人金贵。安装了计算机的房间，一般都配上了空调，但人的办公室却不允许。”沈主任约带两份自嘲的说道。
大约觉得自己语气不脱，沈主任指着茶几上的玻璃水杯，“热的话，自己倒水喝。”
“好的，要喝水我自己倒。”王诺岳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看着沈主任，等他的下文。
“最近学习还好吗？”沈主任用聊天的语气问到。
王诺岳飞速地想了一下最近的上课情况，觉得自己的出勤率还是班里的中等水平，应该没有老师会告状。于是放心地说道：“我选的课程比较多，又快到期末考试了，所以有点忙，但总体来说还行吧。”
沈主任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你选了不少课，有几门课还是大二大三的，你能听懂吗？”
“我觉得没问题。”王诺岳语气坚定地回答到。他来读大学，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补齐一些知识结构上的欠缺。因为有梦境中的知识打底，他选课比较随意，但都在接受范围之内。
可在沈主任看来，在没打好基础的情况下，跳着选课，那就是好高骛远。因为李教授的看好，也因为自己的欣赏，他想敲打王诺岳一下。
“那你和我说说《计算机体系结构》这门课的内容。”沈主任问道。这是一门二年级的课，它确定一台电脑硬体和软体之间的连结。包括了指令集架构、微体系结构、数据表示、输入输出，还有很多其他内容。所有学生要上一些前导课，才能真正学会这门课。
王诺岳看着系主任，疑惑地想，难道今天就是来考查我的功课？不过疑惑归疑惑，系主任的问题还是要好好回答的。在他开口之前，心中却飘过一个名字：林纳斯·托瓦兹(Linus Torvalds）。
一个人为了学习计算机体系结构，他能做到哪一步？有的人只是上课听听老师讲课，有的人也许会到图书馆查查资料，可有点人却会开放新的操作系统，从而开启一段传说。
经历了梦境三十年，王诺岳自然会关注林纳斯·托瓦兹，还有他研发的操作系统Linux。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浪费宝贵的上网时间，加入了comp.os.minix新闻组，因为林纳斯就是在这个新闻组里发布他开发Linux的情况的。
林纳斯不是凭空创造出的Linux。在他之前有一个开源Unix版本叫MINIX。因为AT&T的UNIX版本昂贵，Andrew S. Tanenbaum 在1987年开发了MINIX，专门用于计算机教学。
今年，还是大学生的林纳斯·托瓦兹，为了熟悉Intel 386的体系统结构，他全力研究MINIX-386系统，并且尝试移植GNU的软件（GDB/Bash/GCC等）到此系统上。而学习了MINIX后，林纳斯发现MINIX的版权协议只允许应用在教育上，于是他又开发了Linux。
为了追踪Linux的发展情况，王诺岳不仅认真学习和研究计算机的体系结构，还加入了新闻组，了解现在的前沿问题，再加上他对整个计算机系统发展的了解，当他陈述自己的见解时，沈主任也被吸引住了。
“不好意思，我太啰嗦了，浪费了老师的时间。”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王诺岳惊觉自己说得太久了，急忙停下来道歉。
沈主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点遗憾地说道，“难怪老李觉得你可惜了。确实，要搞科研，肯定是一把好手。”
“我这也就是鹦鹉学舌，都是书上看来的。”王诺岳尽量摆低姿态。
大概觉得王诺岳选课没有问题，沈主任又问起了王诺岳生活方面的事情。
王诺岳偷偷看了一眼手表，他进办公室已经二十多分钟了。正当他准备告辞时，沈主任说话了“你上次出的那个主意，有点效果。”
“喔，那我们拿到了惠普的外包工程？”王诺岳问到，作为出谋划策的人，他对计策的效果很好奇。
“没有全拿到，算是一半对一半吧。”沈主任笑道，他的心里很满意。这次的项目，惠普一共需要二十多个人去花旗参加软件开发，有些是短期的，有些是长期的。交大最后拿到了一半的名额。
“一半对一半？”王诺岳疑惑地问。
“软件所的所长和我有点交情，而且魔都还有一个副市长支持软件所，他出来协调三方，最后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沈主任解释到。
王诺岳明白了，软件所也是有后台的。想想也是，魔都市投资了1000万元在软件研究实验室，没人支持怎么可能。
“不过，你出的主意不错。要什么奖励吗？”因为计谋奏效，拿到一半指标的沈主任心情舒畅。这一半的名额，已经足够他摆平一些内部的纷争了。
“能不军训吗？”王诺岳问到。交大的军训设置在一年级的暑假，顶着大太阳踢正步，对不爱体育活动的王诺岳，绝对是种煎熬。
沈主任摇摇头，“这是政策，我改不了。”
“那能先存着吗？”说完，王诺岳自己先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