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院屋内,舒琴被救下后躺在床上,只是手里一直攥着白绫,没有动静,也不放手。
“小姐!”小翠眼泪横流,双手握住舒琴的一条手臂,趴在床边哭道: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会想不开!你说春季江南的湖柳最是好看,总有一天会带小翠一起去欣赏,你怎么可以毁约!你还说会给小翠找小翠的亲生父母的,你怎么就能就留下小翠一个人就这么去了,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棠莹则不像小翠那样激动,先是喝她:“小点声,你这么大动静把老爷夫人惊动了怎么办?”小翠咽唔,委屈对她说:“那怎么办啊。”棠莹给舒琴把了下脉,心中舒了一口气,安慰道:
“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气一时间没有喘上来,暂时的晕厥,小姐很快就醒了。。。”不等棠莹说完,小翠惊喜抬起头,看着棠莹的脸道:
“真的吗?!”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如同枯枝般在她脸上画出狰狞的画面。
棠莹点了点头,但小翠又失落说:
“你糊我,小姐这么金贵的一个人,风吹便倒,这一上吊岂不是被无常吊了半条命去了,小姐的脸色好白,我还去叫老爷!”
“哎!”棠莹赶忙阻止了小翠,耐心道:
“你上哪去,你想让小姐再多添一项烦恼么,你想想,若让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问其原因,说不定小姐秀才的身份也会暴露。”小翠噎住,道:“那怎么办。”棠莹继续道:“保底的,小姐一会就醒了,骗你的话以后书桌上你们搞的的狼藉都有我包了。“
小翠看了看棠莹,又看了眼舒琴,叹息:“这到底是小姐的兴趣,若是以前被人发现倒也罢了,也就那些街坊邻居三姑舅婆说几句闲言,但是。。。。。。”
棠莹的脸也沉下来,一脸严肃道:
“但小姐现在即将嫁入皇室,若这事传出去了,就不仅是舒府面子的问题了,若能蒙混过关,但隔墙有耳,世传五王爷待人温和,为人谦逊,到底是给别人看的,不知五王爷对这种行为是否认可,就算王爷认可,这个容易被人当做把柄被人取笑把玩要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事情一定要瞒下来。”
“恩,也只能如此了。”
....
“小姐的脉搏变得平稳了,休息一下就行了”棠莹将舒琴的手轻轻放回被窝,转头对小翠道:
“一但有人来找小姐,就说小姐不见客,不过现在全府都忙上忙下的,估计也不会来这里。”
“小姐...真的没事了吗?”
“那是当然,我从不说把握的话。”见棠莹一脸正经,小翠也放下心来。
“棠莹,幸好有你在,若不是你拦住了我,我就闯了大祸了。”小翠道。
“。。。。”棠莹转了转眼睛,对小翠说:“我今天出去买花生,遇到一个憨憨算命的,我忽悠了他几下从他那里学来了任何看前世算法。”
“哦?”小翠被她提起了兴致,搭和道:“那你能看出我前世是什么样子的呀!!”
“我会的也就些皮毛,只能看到你投胎时的场景,你这辈子是阎王殿里跑出来的,自己投的胎。”
小翠愣了一下,转眼想明白了,嗔笑道:“好哇,你这冒失鬼!居然敢暗讽我,你这初生牛犊不怕虎,刀尖上翻筋斗的家伙,被以为你长得比我高就觉得高人一等了,嚼了点墨渣就算饱读诗书了,舒府我可待的比你久,就让小翠长辈来收拾收拾你这个不知礼数新人!”说完扑向棠莹,目标是她的胳肢窝,棠莹向左迅速一闪,并对小翠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刚来不久,但我不冒失,况且你我同龄,你还小我一月,怎么是我长辈,况且我胳肢窝也不怕痒。”
“好啊!你还贫嘴?!”
小翠几次都扑了空,应该说是她从未近过棠莹的身,小翠脚下一剁,娇叱道:
“会武了不起呀!你有本事别跑。”
“会武就是了不起,你来抓我。”
“你别跑!!”
。。。。。
多年以后,在绝望中被推入三代蛊蛊池时,走马灯回想起来,那是棠莹过得最开心最真实的时光。
桐院房内
舒琴被吵闹声吵醒,头疼的厉害,皱眉道:“怎么如此聒噪。”
“小姐!你醒啦”小翠不在与棠莹纠缠,扑过去的一把抱住舒琴,舒琴楞了一下,小翠激动道:“小姐,你怎么会想不开去上吊呢,你不要小翠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舒琴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湿润,摸了摸小翠的头,温声道:
“让你担心了。”说完又皱了下眉头,透过窗看映在纸糊上朦胧的天,疑惑道:
“天黑了,外面也该热闹了。”
小翠擦了擦眼角欲流下的眼泪,道:
“是圣旨,圣旨传到时小姐你就匆匆跑回房间,等小翠回来的时候,你就挂在梁上,小翠胆子都吓破了,原本想要禀报老爷的,但还好棠莹阻止了我,让我不要说,小姐我真的好担心你。。。”
舒琴听完,有些晃神“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山郎。”不待小翠说完,舒琴对着棠莹微微一笑,眼含感激:
“谢谢你,棠莹。”
“这是我分内的事,小姐。”
舒琴仰天“哈哈”一笑,自嘲道:“我要开始渡劫了吗,这就是命运吗?”
“。。。。。。。”棠莹:“小姐,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舒琴。
小翠将桌台上的饭食端了过来,笑嘻嘻的道:
“小姐,饿了吧,快!吃饭。”
舒琴心中郁闷,如何有心情吃饭,便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不吃。
小翠见她委靡的样子,不吃饭那能行,若是能逗小姐开心,便能让小姐好好吃饭吧。
小翠笑嘻嘻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小姐这一下子肚子肯定是饿的慌又慌,不吃那能行,吃饱了肚子才不不会叫。。。”一边说这一边眼睛滴溜溜的转,时不时将脑袋左右摇晃,甚是搞笑,惹得舒琴眉毛和双眼弯成月牙。小翠接着道:
“肚子喊,饭呀,饭呀,你怎么还不来呀,哼!我都没吃饱,要你着脑子也变笨!结果脑子真的饿的晕头转向,结果。。。”
“结果怎么样了?”舒琴听的津津有味,好奇问道。
“结果。。。。哎,结果我也编不出来了,小姐你快吃吧,小翠也饿了。”小翠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托盘,嘴巴嘟嘟,眉毛紧皱,可怜兮兮的。
小翠委屈到:“跟了小姐那么久,编故事本事没有一点长进都没有,还给自己给绕进去了,给小姐丢脸。”
“小翠。”舒琴微笑无奈,“但我。。。”
小翠一听没戏,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手软差点把托盘打翻,幸好棠莹眼疾手快给接住了,棠莹对舒琴道:
“小姐,晚上镇上会举行七夕会,非常热闹,全镇子的青年靓女都会出来,还有一些有趣的灯谜,小姐还去么?”
舒琴似想到了什么,坚定道:“去!!”
棠莹微笑这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道:“那小姐先吃一点垫垫肚子,莫要吃太多,晚上有各色各样的摊贩美食,错过了就可惜了。”
舒琴知道棠莹给自己找台阶下,不拂自己得面子,心中很是感激:“说的对,晚上逛的很多,每年在这个节日都能收集很多有意思的题材,错过就可惜了。”
舒琴在小翠的搀扶下来,坐到桌子前,棠莹给她递筷子,舒琴开口:“你虽然才来几个月,不如小翠从小跟着我一般亲密,但我们早是朋友了,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生分。”
棠莹手一抖,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了下去“谢谢”声音如蚊子般细小,小的连棠莹都没听清,但舒琴却听得一清二楚。
灯火将黑夜染成了橘色,街上的叫卖声,不知名乐器“叮叮”声,孩童天真的喊叫,比白天还要热闹,热情跨过大门,穿过白墙,传去桐院,避开红漆木门传来。
棠莹与舒琴一齐往那个方向看,一个眼中是疑惑与无奈,一个眼中是期待与绝望。
“哗啦”
“哎呀,小姐我把你的稿子弄散了!”小翠喊道。
“什么??!!”舒琴赶紧跑过去整理,仔细检查有没有弄脏。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舒琴大喊。
“!!!”棠莹自来舒府就没见过舒琴生气,甚至说话大声,小翠亦是,小姐从来以好脾气著称,从不发怒。
只见舒琴叹了口气:“今晚,大家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生分起来了,小翠赶紧收拾吧,棠莹去帮她。”说完慢慢站起,出门倚栏抬头望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直教人生死相许。。直教人生死相许,山郎!我想见山郎,我想见他!”
舒琴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屋内
小翠悄悄对棠莹说:“小姐最讨厌别人乱碰她的东西了,小姐让你来收拾她最看重的稿子,说明小姐已经把你看成是自己人了。”
听了小翠的话,“自己人?”棠莹悄悄看向舒琴,小翠在旁边应和,棠莹脸微微一红,心中暗想:这是叫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