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久自己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总是会无聊,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不觉得那两个声音震耳烦躁,甚至不顾自己头痛都要坚持听它们两个争吵,直到实在挺不住了才回到自己的小世界里,歇上一会儿,然后立马回去听它们说话,具体是什么原因使他越来越离不开声音,戚善久也说不清,可能它们是仅有的存在,也可能是孤独,也可能是依赖。
“头好疼啊!你们先吵,我回去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回来。”戚善久朝着虚空说道。
两个声音同时吼道:“好的去吧!”随后继续争吵,你一言我一语,很有礼貌,从不争抢,等到对方说完之后才去反驳对方,表达自己的观点。
戚善久封闭住自己,昏昏睡去,整个空间只有戚善久微弱的呼吸声存在。睡醒之后,揉了揉还有些发痛的脑袋,解除拟态,却没有声音出现。
“怎么回事?我现在连拟态都控制不了了吗?”戚善久怀疑长时间的安逸使他丧失了一些技能的熟练度。
又试了一下,解除自己拟态出来的小世界,但是还是没有声音存在,戚善久的心里一下子变得不舒服,长时间的习惯突然没有预兆的消失,就像是在满是尖锐石头的路上光脚走路一样,难受、别扭、疼痛,却不致命。
“它们也走了吗?”戚善久此时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连如此让人讨厌的它们都离开了自己。
戚善久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他已经在这里坐以待毙一段时间了,并没有希望和曙光产生,这一次准备破釜沉舟,听从让他去探寻这个空间奥秘的那个声音的意见,因为他现在真的没有退路了。
戚善久想好了之后,使自己进入空灵状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完全放松自己的身体,降低呼吸频率,增加呼吸量,降低心跳速度,增强心跳力度,心脏的“砰砰”声逐渐震耳,慢慢进入假死状态,感受周围的环境,还是无。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戚善久的身体在反抗大脑,告诉他快要死了,戚善久也下了狠心,继续感受,什么时候自己与这个空间不分彼此,一摸一样,变成虚无的时候,再来考虑生死的事情。
终于,戚善久“死”了,大脑不再思考,身体失去温度,灵魂好似脱离了躯壳,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飘荡,戚善久领会到了死而后生的意义。
“死亡,好可怕。”
“师父,这种感觉好可怕,而你,却永远都沉沦在这种感觉里了。”
戚善久睁开眼,看到了光,身体温度还没有恢复正常,就控制着自己朝着微弱的光亮飘去。
光芒一点点扩大,戚善久奋力冲刺,去拥抱光亮,冲出来之后,发现周围还是黑乎乎的,只不过有点点星光闪烁,周围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互相吞噬杀戮。
立在戚善久面前的,好像是一大块玻璃,中间被砸开一个人可以通过的大口子,周边尖锐突起,戚善久搭眼向里看去,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像有一个银白色的漩涡在很远的地方,戚善久也没有多想,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迈进了这个玻璃口。
进来之后,脚下是一条透明路,戚善久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生怕自己掉下去,被那些怪物撕成碎片。
戚善久走了不知道多久,这通道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累得他腿发软,心脏砰砰跳,撅起屁股弯下腰,锤了几下僵硬的双腿,视线穿过裆部,发现那个玻璃洞口就在自己身后。
“诶?怎么回事,我都要累死了,怎么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难道是另一个洞口吗?”戚善久带着好奇和不可思议从这边走了出去,发现这个就是自己进入的那个洞口。
“怎么回事啊?”戚善久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太邪门了。
没有别的路存在,戚善久只好进去再试一下。
这回戚善久学聪明了,走了一会儿之后回头看一眼,发现确实里洞口远了一点,又走了一会儿,回头看,走远了一点。
戚善久走了好久,回头看去,洞口都快不可见了,疲惫的继续前行,机械般的转过头来,却发现洞口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怎么回事?”戚善久被惊到了,指着那个洞口语无伦次,明明走出很远了,几乎都看不到这个洞口了,下一步转头却发现又回到了原点,不由得有些丧气。
气急败坏的坐在原地不走了,干脆躺在透明路上躺下,休息了起来。
睡了不知道多久,休息够了,坐起身睡眼惺忪,眯缝双眼看向前方,却发现这路重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没有变化,眯着眼看出现了三条路,闭上眼睛去感受,变成了两条路。
戚善久感到好奇,闭上眼睛,走到分岔路的位置,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透明路上,但是闭着眼睛才能看到的那条路在睁着眼的时候却看不见,戚善久不知道要不要迈步前行,这要是掉下去,真不知道会飘向哪里。
戚善久跪在透明路上,用手触摸那个不存在的路,能摸到,闭着眼睛才能看到,就是睁眼看不到,戚善久两只手都放在那个看不到的路面上,向下压了压,发现还挺结实,下定决心的戚善久站起身来,闭着眼睛走了上去。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让他很安心,走的多了,走的时间长了,戚善久还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站立在虚空之中,时不时从身边瞬闪而过的流星格外美丽。
一样东西看多了也就腻了,美丽的景色总有看够的那一天,戚善久在这条看不见的路上走了太久,现在完全变成机械式的前行,闭着眼睛一步一步,节奏很平稳,没有当初那种新鲜感,甚至感到厌烦,因为这条路没有尽头,最起码视野里没有出现尽头。
戚善久走累了,不光是身体的疲劳,灵魂也感到厌倦,转过头发现距离那条透明路也非常遥远,看样子走出来很长一段路了,沮丧的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前行,没有希望。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绝境啊,什么都没有。”戚善久躺在虚空中抱怨道。
抱怨够了站起身,继续前行,向前走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步履艰难,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好像身上背了一座大山,慢慢将他压垮,戚善久跪在地上,努力向前爬去,咒骂哭泣无济于事,他爬不动了,身上无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终于,整个人被压倒在这虚空之上,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