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那天之后，秀兰感觉自己的魂已经飞了。
老郑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天花板一眼不眨。
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个多月，秀兰瘦到了70多斤。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她的窗边。
她有一张绝美的脸。
皮肤很白，红唇像是在滴血。
那女人弓着身子，嘴唇贴在她的耳边：“相信我，秀兰，我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秀兰听了，微微抬手：“我，我只要我儿子小辉回来，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月姬笑了一下，随即她抬眼继续说道：“但，我要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你的灵魂。”
听了这话，秀兰半张着嘴，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客厅中得老郑大叫了一声：“秀兰，快出来！你快出来看看！”
比秀兰反映更大的却是月姬，她神色一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飞快地朝后退了几步，她与床上躺着的女人对视了一眼。
秀兰看见她眼中带着一抹惊诧。
朝那声音的来源处最后看了一眼，她再次朝后退去，身子渐渐隐退在了黑暗中。
拖着瘫软无力的身子来到客厅，秀兰看到了一脸惨白，冻得瑟瑟发抖的儿子。
在小辉的身后，站着穿着风衣的马殷，他的鼻子高挺，眼睛像鹰一样。
……
……
老郑将秀兰紧紧搂在怀里，他不断的安慰着妻子：
“那几天你伤心过度，一定是看错了，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个女人！”
秀兰却摇摇头：
“我之前也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但是今天在超市，我又见到她了，就在冷鲜区，她看着我，她在冲我笑！”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她的样子？”
“当然记得，尤其是她的眼睛，就像可以勾走人的魂魄！我敢肯定，那绝对是她！”
老郑也低头看着那些儿照片，儿子小辉在对他笑。
他眨了眨眼睛，神色恍惚了一下。
“秀兰，就算是她，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你并没有跟他做交易，小辉是被小马带回来的。”
“我知道，但是时隔这么多年，它又出现了……”
“别去管她！”
老郑拍着妻子的肩膀：“那么长、那么艰难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这算什么啊？哪怕她是魔鬼，又能怎么样？我们夫妻，不是早就无坚不摧了吗？”
“无坚不摧，无坚不摧……”
秀兰重复着这几个字，她的眉头舒展了些。
“老郑，你说的没错，只要小辉还在，我们就是什么都不应该害怕！”
老郑赶紧点头：“对！儿子还在，他还没走！”
夫妻两靠在一起，同时回头目光看向儿子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很暗，小辉已经吃完了所有的饭菜。
他打了一个饱嗝，觉得非常舒服。此刻，他似乎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不断的往外涌。
他站直了身子，冷眼看着那晃动烛火的角落。
白色蜡烛里的烛火已经变成了蓝色，柜子上黑色的骨灰坛上，照片里的小辉笑得阴冷。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