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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为什么在这里

从第二天开始,林渔每天晚上一杯红酒,有时候配点儿糕点,有时候空喝。一本小说、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或者站在阳台遥望夕阳余晖。几天后,小室友羡慕的说了一句:“蛮会享受生活的哈!”

说完她又开始自顾的玩抖音解压,没一会儿又开始联系工作。

林渔从不把工作带回家,她只是礼貌性的笑一笑,也不再多言。思绪依然飘荡在夕阳的余晖中。

这一个月,林渔未曾喝醉一回,她理智的端起高脚酒杯,也能理智的放下。她的酒量很小,一杯下肚就晕晕沉沉倒床睡去,一夜无梦。

其实也不是一夜无梦,只是梦在晨曦中,她未起床的瞬间,就已消散离去,她从不曾记起。就像这一个月他不曾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一样。

又是一个夕阳余晖中,林渔站在阳台,遥望远方,回想起这些年自己走过的路,回头望望客厅、卧室中的一切。一个想法萌生在了她的脑中,久久回荡不去。

第二天一早来到公司,她把一个信封给了自己的上司高承湛。封面三个醒目的大字“辞职信”展现在高承湛的视线内,他瞄了一眼,从齿缝中冷漠的挤出两个字:“谁的。”

“我的。”

高承湛用冰冷的脸看向林渔,似乎在用眼神与面部肌肉回复她“不同意。”

然后顺手把辞职信丢进抽屉里,不再理会林渔。

“高总,您看一眼。我会在6月底离职,此前的这一个半月,赶紧找一个人来接替我的工作吧!我会都交接好,不会影响工作。”

高承湛没有半句回应,继续看着他的企划书。林渔知道,高承湛一时间无法接受她要离开的事实,所以通过深思熟虑后,她留出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希望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能让高承湛接受她要离开的事实,并招来新人接替她的工作。然后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进行交接。

林渔办事情向来计划周详,因此在市场销售部的这两年里,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高承湛也十分欣赏、照顾林渔。林渔即将离去,高承湛着实无法接受,因此他条件反射性的选择无视。

两年的默契合作,林渔当然对高承湛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高总,您应该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决定了。趁着还来得及,赶紧招人吧!”

她想走的毫无遗憾,毕竟自己付出了两年心血的事业,付出5年青春的公司,她是深爱的。从演员变成市场销售部副总的助理,在这个‘sun天使’儿童剧上市公司,她就是一个传奇。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高承湛无法接受,所有的一切他都视而不见。

林渔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退出了高承湛的办公室。她想应该给他消化的时间。

一周内,全公司都传遍了林渔要离开的消息。消息首当其冲由演员部这个整个公司最核心的八卦部门开始传递,然后连外头的合作公司也都知晓。高承湛也不得不开始重视林渔即将离去的问题。

......

餐桌上一桌美味佳肴。小室友林安看到这一桌黑黑绿绿不知名的菜肴,总唠叨它是黑暗料理。而小雅在一边则耐心的介绍着每一道菜的名字。

“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什么挑,又毒不死你。”林渔出来打圆场道。

真是三个单身女人一台戏,这家出租屋好不热闹。小雅从来是被欺负的命,林安从来是欺负人的主,而林渔时不时的做次中间人,时不时的合伙‘欺负’下小雅,日子过得是和谐又滋润。其实,林渔也不想离开这里,但又有着不可不离去的理由。

“嗨哟,你还别说。还没说你呢,全公司都在传你要离职,我们却是最后知道的。你几个意思。”林安说道。

“林渔,你要离职啦?”小雅惊讶道。

“你闭嘴!说,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先跟我们商量?或者,为什么不先告知我们?”林安喝止小雅,反问林渔。

“我要离职了,辞职信已经递给了高承湛,具体离职日期6月24日。”林渔陈述着这个事实。

“我问的是为什么,答非所问。”

“实效已失,我也只能陈述事实啦!哪儿像你,从去年说离职说到今年,依然不见挪窝。”

“你!嘿嘿,你怎么跟高承湛说的?他同意了吗?领导不同意怎么办?”

“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为了工资,而我更多的是想要离开。”说完,林渔就倒了杯红酒,拿着她未看完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窝坐在了沙发里,她做事情向来如此,决定了就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当然她的感情除外。“对了,你若真想离职,一封辞职信就够了,时间一到走人。”然后自顾自的开始看书。

“辞职信怎么写呀!”

“爱莫能助!”

“对了,我听说咱们公司要来一个‘教育戏剧部’副总,据说高大帅气哟!你不想留下来,创一段奇缘?”

“我的安小主,你是有多缺男人呀!当年艺术部的副总好像你还说‘人家对你有过那么点儿啥意思吧’!人家又把你给忘了?”说起损人,林渔也是一把好手,只这两年转部门后收敛了不少。

“那都是遥远的历史遗留了,再说了,我和他性格不合。”林安总是自恋的以为全世界都对她有意思,所有事情在她嘴里都能八卦出新天地。

“这个从新年伊始传了近小半年的‘教育戏剧部’副总,早就已经是个传说了。空降了小半年都未能空降下来的高管,绝对是遇了空难。还创奇缘?降下来了,倒是能成就一段奇迹。”

“哎呀,是人力小燕子不小心说漏嘴的。这次肯定错不了。据说5年前就曾是央视教育戏剧部主任,后来自己在青岛成立教育戏剧工作室,两年内分部遍及整个山东省,去年上市。人又帅?又高。简直是......”

“简直是花痴出新天地,这么牛,来我们公司干什么?”

“喂!林渔,你不是在看书吗?”安小主终于生气了。

林渔喝了口红酒,回归了她的书本世界。安小主继续八卦着她的新晋男神。小雅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不时的搭一句话。单身女人的世界真是奇怪,那么缺男人吗?小雅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女孩向往爱情倒是无可厚非,安小主这个不怎么缺男人追的自恋女还对男人如此好奇,就有点儿无法理解了。

半杯红酒下肚,林渔突然说道:“6月底离职后,我将离开北京城,不在回来。”

“确定了?”安小主问。

“确定了。”

“怎么这么突然?”小雅说。

“不突然,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在这个硕大的北京城,反正也不会有一个我的家。十年的青春岁月已经付之东流,余下的短暂的年华,我要陪陪亲人,去世界的某个角落留下点儿真正的足迹。”

然后准备死亡。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留在了自己的心里。她有一个秘密,藏了16年,除几个老友,无人知晓。

三个女孩,又是一阵沉默。

她要舍弃一切,从头开始。那些日子,她端着红酒,站在夕阳的余晖中,反复的思考着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为什么在这里?因为等待。等待那个已经离去了的恋人的归来;等待那段未曾兑现的薰衣草诺言。可是如今的她,等不到了。她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了。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所以,她要离开,去用余下的生命陪一陪养育她的父母,去用短暂的余生看一看世界的风景,然后在自然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离职申请递交上去一个礼拜后的一天,高承湛找她谈话了。她从外面办事回来在高承湛的办公室门口,跟一个新面孔擦肩而过。这个人,林渔总觉得似曾相识,又未能瞧真切。等她回过头,那人已消失在了大办公区的门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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