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和容若闻声,急忙收回了神剑,结果双双被剑气所伤,摔倒在地,双剑也变成了一把银色的剑支,狠狠地插在了地上。
“皇上。”梁九功追了上来,荣彦晞不可思议的拦在了青儿面前,青儿愤恨的想要冲过去杀掉九尾狐。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朕的面前伤人。”邢昂皱眉。
“她根本就不是人!”
“无论是不是人,你们这样做都是大逆不道。”
秦枫咬牙,听见邢昂斥责荣彦晞,他气急的挥出一道灵符,准备冰封住邢昂,可是荣彦晞却不依,说是这样一定会伤害到邢昂的身子。
九尾狐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冷笑:“再来呀,反正我有九条命。”说着,她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我——”荣彦晞本想气势上赢过九尾狐,却不料此时此刻自己的肚子居然开始犯难,好痛,这个时候肚子居然也开始和自己过不去。
九尾狐见到荣彦晞脸色苍白,瞬间移动到了她的身边,手指并放绿光,荣彦晞的肚子越来越重,好像就要掉下来一样。
“荣彦晞。”众人大叫。
一旁的邢昂不经意间皱紧了眉头。
“痛。”荣彦晞呻吟。
秦枫吸出地面上的神剑从九尾狐的身后刺了过去,九尾狐停止了妖术,荣彦晞这才稍稍好了一些。
邢昂见状,拔出了九尾狐身后的剑支向秦枫刺去,秦枫腾身向左,荣彦晞咬一咬牙,飞去撞丢了邢昂手上的神剑,与他硬生生第过了几招。
荣彦晞捡起地上的神剑,飞快的朝着九尾狐刺去,九尾狐已经耗尽了所以力气,无法动弹,邢昂挡在了她的面前,荣彦晞速度太快,根本没法收手,一道身影闪过,就这样挡在了邢昂的身前。
荣彦晞见到一道光影闪过,看清之后她傻了眼,手中的剑柄顺势滑落。
“秋玲!”她大叫。
秋玲居然这样不顾一切的挡在了邢昂身前。
“秋玲。”荣彦晞飞奔过去,痴痴地跪在了地上。
秋玲忍着痛微微一笑。
“秋玲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呀。”荣彦晞的鼻子一下子酸了,她不能让秋玲有事,秋玲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若是有事了,自己今后该找谁去倾诉呀。
“格格,不要为我伤神,我本就是个该死的人。”秋玲笑,若不是荣彦晞施法替自己借尸还魂,她早就已经魂飞魄散,她还阳只是为了帮助桑榆抚养乐平长大,看着乐平一天天成长,秋玲很是满足,虽然今后再也不能亲自喂养她,可是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早就应该走了,所以她不后悔。
“我不要你走,秋玲,你别走。”荣彦晞摇摇头,这个时候秋玲不能离开自己,她再也接受不了失去的疼痛,她真的负荷不了了。
秋玲握住荣彦晞的右手,她道:“格格千万不要责怪皇上,也不要怨恨自己,你们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你和皇上团聚的那一天了。”
“会的,秋玲,你一定会看见的,我腹中的孩儿还要认为你做干娘,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眼泪已经快要止不住了,荣彦晞咽了泪水,不能让它在这个时候流出来。
秋玲还是那样的笑容,善解人意的笑容,她不争于世,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二殿下所言诚恳,着实没有纰漏,但微臣请问二殿下,若然王将军惨死,你也无人证,何以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便是这虎符,为何不是你夺了三军之帅的缘故?”傅关咄咄相逼。
秦林慕微怔,不觉面色稍改,“放肆,本殿下素来光明磊落,何至于会做这般阵前易主之事。如此这般,岂非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哦,是吗?”傅关上前一步,正对秦恭,“皇上,臣请问可曾收到边关奏报?”
“未曾收过。”秦恭不明所以,却隐隐觉得内中另有乾坤。
傅关冷笑一声,冲着面色稍霁却秦林慕问,“殿下既然不满主将之德,为何没有一份奏报递呈皇上?还是说,那些奏报早在进入大云境内之前,就已经被人所截?”
秦林慕的头骤然昂起,直禀秦恭,“父皇,儿臣对父皇对大云忠心耿耿,岂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王卉诚然弃军而逃,这是众人有目共睹之事。若是今日有人非要颠倒黑白,儿臣……儿臣宁愿撞死在这金殿上,以示清白!”
“哦,这么快便要见血吗?二殿下可真真使不得。”说话间,荣克尚边说边往内走,手持皇帝当日御赐的金牌闯殿。
秦恭眉头凝起,到底……怎么回事?
不动声色,秦恭听得荣克尚恭敬行礼,尊呼万岁,而后将手中一个木盒上禀天听,“臣闯宫实属万不得已,还望皇上宽宥。”
永定侯府的世子闯宫,这件事诚然不是小事。
谁人不知,自从永定侯府小姐失了踪,永定侯便称身子不爽,如今皇帝已经恩准,永定侯不必再朝。可现下永定侯的世子公然出现在大殿上,想来定是与二皇子秦林慕有关。只是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皇上,臣不久之前救下一人,自称是大云远征军中的副将朗月,此人身中数箭漂泊河中。原不过是为朝廷救一员可用之人,谁知这几日战败消息传来,朗月竟日夜哭泣。昨儿个夜里他便将此物交给微臣,还望微臣代为转呈皇上,以雪王将军身上污名。”
荣克尚毕恭毕敬的呈上木盒子,双手托过头顶。
秦恭微怔,“这是何物?”
眼角睨一下秦林慕微白的面色,荣克尚不紧不慢的开口,声音却洪亮得教满朝文武都听得一清二秦,“是边关送上的十二道奏折。”
一语既出,秦林慕倒吸一口冷气,霎时觉得有股寒气从脊背直冲脑门。
四下噤若寒蝉,却听得傅关冷冽轻笑,“想来这应该是二殿下所写,殿下果真忠心报国,臣等拜服!”
谁人不知,朗月乃是王卉的忠实部下,而傅关此言无疑夹棍带棒,让秦林慕无所遁形。
秦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颤了颤,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袖子一挥便使身侧太监将木盒子拿到桌案。颤抖着打开盒子,里头陈列着一份份蜡油固封,虎符做印的奏折。十二道奏折,一封不少,悉数在此!
秦林慕的身子颓然跌坐在地,眼中的光开始一点点散去。
拆开十二道奏折,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皇帝是不想破灭最后的希望,哪怕其中有一封是秦林慕写的,都足以让他给这个疼了十多年的儿子留一条后路。可惜,他失望了,眸光寸寸冰冷。十二道奏折上写得清清秦秦,落款皆是王卉。
拿出最后一份奏折,秦恭面无表情的递给身侧的太监,“念!”
那太监的手抖了抖,颤颤接过,吞了口口水才敢大声念出来,“臣王卉上起天听,兹而朝堂委命,臣不甚惶恐,然愿为皇上肝脑涂地不惜生死赴迁国歼敌。是而敌军顽固抵抗,我军长途跋涉,粮草不齐,臣恐生变故,上禀殿下。殿下……”
读到这里,小太监显然收了惊,然皇帝没教他停下,他亦不敢停下,只得继续念到,“殿下宿酒军妓,不思攻城,却施以包围之计,诚然不是久战之机。殿下恐臣恋战,多番训斥。臣夜不成寐,恐生兵变,故而挑灯执笔,着忠部直奔回朝以待君命。此前连发十一份奏折去而不凡,臣不知君意为何,又恐伤殿下分毫,不胜惶恐。”
“臣,王卉敬祝万岁金安,愿为大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太监念完奏折,额头早已冷汗淋漓。
金殿内如地狱般的死寂一片,就连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秦。
秦恭忽然将奏折哗啦一声推到地上,散落在桌案前头,“你自己看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秦!这便是你口中的逆臣贼子!秦林慕,亏你还是大云的二皇子,这般寡廉鲜耻,贪生怕死,委实该死!罪该万死!”
“你葬送的是大云八万大军,全军覆没一个都没回来!秦林慕,你就该死在战场上,就不该回来!否则朕便可以用大云最荣耀的葬礼迎你的尸身回朝,而不是用大云最残酷的杀伐赐你死罪!”
那一刻,秦恭是心痛的。
他诚然是君王,却也是人父。
“父皇饶命!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就凭这些奏折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说不定他们都是皇兄的人,都是皇兄派来陷害儿臣的!”秦林慕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儿臣没有弃军逃逸,儿臣冤枉!”
“此时此刻你还敢说冤枉!”秦恭怒不可遏,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这般懦弱无能委实让他头晕目眩,整个人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正说着,殿外的震天鼓却被人擂响,声声震天。
除非国丧,除非国有惊天大事,不然绝不能擂响震天鼓,要知道没有皇帝授意,任何人敢擂响震天鼓上殿喊冤,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无论是否冤枉,都必须先赔付自己的性命。
然而……
秦恭的眉头骤然挑起,已然意识到,事情绝非这般简单。
擂鼓之人被拖上来,浑身伤痕累累的丢在正殿中央。
显然此人早已身负重伤,否则……
“你是何人,为何鸣鼓喊冤?”秦恭冷然,“你可知这震天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