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着殷久的手臂十分的用力,将她死死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景明乾深深呼吸了几次,借此压下心头呼之欲出的怒火!
殷久还是不愿意依赖于他!
这样的认知让景明乾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殷久和别的女子不同,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自己的实力足以撑起一片天地,她从来都是一个光彩夺目的女子。
可是景明乾多希望殷久能够稍微软一些,身上的菱角太过于锐利坚硬,伤害的除了别人,还有自己。
长叹了一声,景明乾将下颌放在殷久的肩窝处,温热的气息拂过殷久的耳垂,“不愿说也无妨,我总是会和你站在一起的。”声音十分的低微,如若不是就在殷久耳边说的,殷久也许就错过了。
心头涌过一股暖流,无论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殷久被景明乾所感动了。
无论她内心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冷清,追根究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而已,也有着一颗会为心上人而剧烈跳动的内心。
那夜出宫以后,燕襄方面透露出希望将娆梦嫁给景明乾的意愿,皇帝的态度迟疑不决,娆梦将景明乾缠得结结实实,一时无法脱身。
他托人递话给殷久,让她不要多想,这件事情他会处理,他这辈子只会要一个女人,那就是殷久。
殷久以为,自己只需要在将军府中平静的过小日子,却不料一个不速之客日日造访,令她头痛不已。
和她一般头疼的,还有她的便宜哥哥,祁释洺。看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身形修长,正在自家府中演武场中左看右看的男人,祁释洺就感觉头晕脑胀。
他一介武夫,可不擅长于这些宫中贵人打交道。
“祁大将军的府邸,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嵇咎望着青石板上浅浅印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由衷的感叹道。这些纹路,可都是在这上面练武之人留下的刀兵之气,祁释洺这个人的确是大将之才。
嵇咎打量着一脸无奈神色的祁释洺,一张英气阳刚的面容,身形伟岸、猿臂蜂腰,即使是略显宽松的衣袍都无法遮住他浑身上下呼之欲出的力量感以及那征战沙场多年积淀下来的兵戈之气。
秦灸的底蕴远远比不上燕襄,可就是因为上天眷顾,才让秦灸立国着短短十年来惊才绝艳的人物层出不穷。
面前的这云启侯祁大将军,便是其中的佼佼。
金色长枪守家护国,不知挑破多少敌人的狼子野心,稳住了秦灸帝国的山河破碎、稳住了前朝余孽富国之心。
说起来,他的小弟子,还是眼前这人的妹妹呢。
嵇咎潋滟的眸子微眯,其中波澜起伏,似有滔天大浪潜藏酝酿。挣脱他羽翼庇护的殷久活得越发的肆意,身边也有这么多真心守护她的人,下属、亲人、甚至……景明乾!这种滋味,莫名的就让人觉得十分的不爽。
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一坛子美酒,本来是可以一个人藏着掖着慢慢品尝,却在揭开封泥的那一瞬间,沁人的酒香飘散出去,引来了一群酒鬼,要与他一同争夺这坛酒。
不对,是这坛酒自己离家出走,背弃了主人,邀请别人分享自己的醇美,而作为主人的他,却只能带着一身的伤痕,默默看着。
怎能允许?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允许它发生?!
嵇咎在心中叫嚣,面上依旧是一副文质彬彬甚至有些柔弱的模样,谁也看不见他垂下的眼帘之中暗藏阴霾。
“可否与我比划比划?”嵇咎抬眸看着祁释洺,他心中的郁气抒发不出来,遭殃的可不是一人两人,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祁释洺的身手。
祁释洺有些犹豫,嵇咎看上去就是身体孱弱,而且身份高贵,还是别国的来客,他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嵇咎,那可如何是好?
嵇咎可不管祁释洺心中在想什么,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出一杆长枪扔给祁释洺,自己同样拿了一杆枪。
随手握住凌空飞来的长枪,祁释洺掂了掂,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嵇咎,眉头微挑,对这个敌国的太子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也没有看上去这般弱不禁风。
“冒犯了。”话音未落,长枪带着一道疾风便向嵇咎刺去。嵇咎轻巧躲过,手中的长枪也随之舞动了起来。
一来一往、见招拆招。
几招之后,两人也都认真了起来。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祁家枪法,嵇咎心叹。
没想到文弱书生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艺,真是人不可貌相,祁释洺在也心中惊叹。
来来往往,两人都知晓这只是切磋,倒也没有下狠手,每招每式,极具观赏性,让将军府中的许多侍卫都看得入迷,演武场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掌声、喝彩声,热闹极了。
“姑娘,燕襄太子来访,将军问您是否要见?您不愿的话将军就想办法将人给打发了。”祁蒲恭敬的说道,他没想到,自己当时破罐子破摔的一个举动,竟然给自家将军埋下了这么大一段缘分。
不仅性命得救,失散多年的妹子也找回来了。
想象祁蒲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激动,自己可真是未卜先知。
如果祁蒲身后有尾巴,现在一定摇得非常欢快。
“他们在哪?”殷久有些头疼,她设想了许多种和嵇咎交锋的场景,可没有任何一种是嵇咎这样大摇大摆就到她的地盘上来的,还指名道姓的想要见她。
在嵇咎的心里,应该恨不能将她杀之而后快吧?!毕竟被自己亲手培养的兵器狠狠反噬,几乎丢了性命,这种事情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原谅。嵇咎也不是有这么大胸怀的人,相反,他称得上是睚眦必报。
有一个问题,像是一块大石头一般狠狠压在殷久的身上,让她难以喘气,那么烈的毒,嵇咎怎么可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