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
“帝都。”殷久道。
“为什么？”肖昊不解。
“你不是想去吗？”这是殷久的回答，噎得肖昊一梗，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
不过既然哪里都能去，那么帝都也是不错的选择。
人活一世，不去见见最繁华的景象难免会留下遗憾。“听说帝都里美女随处可见，我可要去一饱眼福！”肖昊兴奋的说，不自觉的想起以前遇到过年长乞丐对帝都的形容，不由得说了出来。
引来了殷久的一个白眼，小小年纪就知道好女色了？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晨光之中渐渐远去，衣衫破旧，也不能让他们失了神采。
殷久与肖昊一道上路，二人身上都没有银子，与其他的流民一样，风餐露宿。不过殷久不时从山上找来一些滋补的药材，都进了肖昊的肚子，还有一些野鸡野兔等小型野物。肖昊身上摸着已经有了些肉了，这让他更是坚定了要跟着殷久的想法。
“阿久，你为什么流浪啊？”有一日，肖昊突然问殷久，她不仅长得好看，有会抓野鸡野兔，还会找好吃的野果，一身气度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出来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殷久不语。
肖昊也不好再去问。
两人走了一个半月，走到了水乡繁华的苏城。
吴侬软语处处，这里的风都带着温软的气息，一条条不大的水道穿城而过，小桥流水，白墙绿瓦，和云州截然不同。
只可惜现下冬风凛冽，若是春日，一定处处绿柳莺鸣，令人心旷神怡。
“呼……好冷啊！”肖昊将手拢在了皮毛做成的袖子之中，深深呼出了一口白气。从南城一带逐渐北上，天气也原来越冷，他和殷久都穿上了自己制作的皮毛衣服，要不然就他们之前那单薄的衣物，迟早得冻死在路上。
这些毛皮还是殷久打来的野兔，剥皮之后请一户猎户帮忙做成的，不同颜色的兔毛随意拼接，看上去奇怪极了。一路上他们收获了不下百次的回头。路过之人大多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让肖昊有些时候都觉得他们真的是从山上下来的野人了。
多日的流离让殷久也不能过多挑剔，两人的身上都是灰扑扑的，沾满了土灰的脸上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过对殷久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方便。在她想明白之前，不会再用自己的武功与医术。
身上没有异味是殷久最大的底线。
两人靠着贩卖野果野菜、山兔野鸡换来微薄的银两，一人添置了一身最便宜的粗布衣裳，免得实在脏的受不了了，只能连人带衣服一起洗一遍，然后等着风干。
“新鲜的野果咧，路过的大哥大姐都来看一眼，平日里绝对吃不到的，新鲜得很！”肖昊在路边找了一个空地，将几片刚摘下来的芭蕉叶铺在了地上，再从自己缝得歪歪扭扭的布包中小心翼翼的倒出了许多红黄相间的果子，看上去煞是喜人。
“三文十个、五文十五个啦，不好吃不要钱咧！”肖昊卖力的叫卖着，辛苦背了十几里路的果子就是为了换一些铜子，免得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要用时毫无准备。不过二人一路行来，身上最多也就百来个铜板，连在酒楼中吃一顿饭都不够。
虽然二人衣着奇怪，但那果子的卖相实在是喜人，肖昊的吆喝又响亮，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围在了这一个小小的摊位之前，不过看热闹的人虽多，没有一个人敢掏钱买上一两个来尝尝。
“谁知道能不能吃啊！”
“听说山上的东西越好看的越毒，不会是有毒吧？”
“难说，这两人看上去穿的这么奇怪，谁知道是不是坏人……”
“这果子看上去真是好看啊……”
围观的七大姑八大姨开始咬起了耳朵，言谈间都是对果子、对肖昊和殷久两人的议论，看着这形势，肖昊不由得有些焦急，要是这果子卖不出去，那他们背着好几十斤的果子走了几十里的山路都白费了。
不仅如此，他们也只得继续露宿街头。天气越来越冷了，老是睡在野外也不是办法，要是生病了，连治病的银钱都没有，穷人是最没有资格生病的。
不是硬挺着等病自己好，就是病重一命呜呼。
“诸位放心，这果子绝对没有害处，不信我吃给你们看！”肖昊情急之下拿起一个野果，也顾不上擦擦上面的浮灰，一口咬下去，清脆的脆响清晰的落入了众人的耳中，野果清甜的香气在晨光中弥散开来，倒是打消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
“那我要十个。”一个穿着粉裳的小少女开口，食指咬在粉唇中，冲着这红亮的果子，垂涎欲滴。
“好嘞！”肖昊高兴的答应，利落的拣出十个果子递给了小姑娘，那小姑娘捧着果子，欢快的离去。
有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看热闹百姓们的热情顿时就被点燃了。这冬日本来就没有什么蔬果，就算有也不是他们这样子的人能够享用得起的，这果子卖相好又便宜，买回去尝尝也不错。
顿时，起此彼伏的购买声接连不断，让肖昊忙得焦头烂额。
“我要一百个！”百姓大多都是十个、二十个果子的买，都是零散钱，听有人一下子豪迈的买了一百个，纷纷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一百个果子不过也就三十文钱，但三十文钱够买上两斤猪肉了，没有谁会用这个钱买这么多的果子，这也吃不完呀！
买果子的人一身护卫打扮，想必是受主子的命，买这么多果子也不愁吃不完，大户人家家大业大，区区三十文铜钱，就算拿来打水漂都不会心疼的。
“烦请送到我主的车上。”护卫指着十丈之外停着的一辆马车说道，肖昊有些为难，他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又不想放弃这一大笔买卖，便将主意打到了殷久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