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晨随即把声音放得更加温柔:“我很快就回来。”
苏忠止住泪水,轻声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白启晨沉默了会儿,认真道:“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苏忠松开了他,乌黑的长发挡住了他所有表情,他斜斜的坐在马车里,好似睡着了。
以后呢?以后我会离开你。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白启晨缓缓走向另一辆马车。
阳光透过蓝色的哆啦A梦窗帘洒在床上,床上的少年翻了身,呓语:“骗子。”
暗灰色的马车缓缓前行,马蹄叩击血玉砌成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昏暗的小道上显得瘆人。
宫门口白玉砌成的石狮瞪圆着眼睛,其中红光微闪,肃杀的气息迅速笼罩在周围,又很快散去,刀剑划过地面的声音幽幽的传入马车。空洞的铃铛声缓缓从马车的四角泻出,所有声音便都归于平静。
“四殿下,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不真实。
依旧是那个称呼,但一切都变了。
白启晨跳下马车,目光淡淡地扫过四周,停留下镶金牌匾“轩辕阁”上。数秒抬脚向前走,修长的手推开虚掩的梨木雕花镂空门。
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熏得白启晨眼眶微红。
青色纱幔一层遮着一层,在满屋白雾中无风自动,恍若人间仙境。
“皇兄,你来了。”缥缈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好似来自地狱索命的亡魂。
“嗯。”白启晨轻声答道。
“皇兄今天似乎很高兴。”断断续续的声音继续传来。
“嗯。”依旧是单音节词。
忽然间,层层青色纱幔散开,一条小道绵延到长榻。方方正正的榻由润红的暖玉砌成,层层暗红色蚕丝纱幔笼罩在长榻上方,底端垂落,有莹白色的光芒在纱幔上闪烁,却不让人厌烦。
白启晨缓缓走过去,从旁边搬了个长椅坐在榻旁,轻轻的拨开纱幔,脸上慢慢的浮现出忧伤,可那双幽深的眸底却一片平静,无半分涟漪。
自古无情,帝王家。
榻上躺着一位绝色的少年,精致的眉尽敛,海蓝色的眸轻眯,卷曲的睫毛轻轻扇动,墨黑的长发散落在周围,发梢垂落。安详得仿佛海中的精灵,不含半点杂质。
白简年扯出一个淡笑海蓝色的眸子瞬间荡起层层涟漪。
有些人总是能够用单纯的外表藏住自己的内心,就像白简年的眸子,看久了总会让人深陷其中。
“阿哥的小酒回来了呢。”樱红色的嘴唇张张合合,气若游云。
见白启晨不说话,白简年又笑了笑。
“小酒和苏忠可不想哦。”断断续续的语句里染上了笑意。
“陛下,别闹了。”他的语气里满是疲惫,带着淡淡的疏离。
白简年的眸底一片寂静,唇瓣张张合合,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吗?白启晨!”
“如果陛下让臣来只是为了说这些与国家无关紧要的事情,臣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