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似乎有东西撞上了门扉然后是门打开的声音,一切都恢复成了寂静。
沈梦莹感觉脑仁有点胀痛,不断的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看了眼指向六点的时钟,只可作罢。
“沈小姐。”清脆的女声从耳边传来,带着香草和檀木的清香。“你今天很漂亮。”
沈梦莹抬头望去,长相平淡的女孩,只有那双眼睛似乎藏着星河,格外的明亮。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十分中性的打扮。
“白启晨?”沈梦莹稍稍诧异,“你女的?”
白启晨额头有黑线划过,艰难的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男的。”
“嗯。”沈梦莹点了点头,默默点评道,“你长得有些阴柔。”
白启晨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他才不相信她看不出来自己这是借尸还魂。
“抱歉!没注意。”
白启晨气急,又拿她没办法。
“说吧,你的故事。”
白启晨双眸下垂,艰难的开口:“那是一年的四月二十四日,海棠开得格外的妖冶,北夷战败,他……”
又是一年的四月二十四日,京城的海棠大多已经盛开了。今年的海棠似乎开的格外艳丽。微风吹过,海棠花纷纷落下,比宫里盛开的桃花更加妖冶,宛如降临人间的妖精,勾魂摄魄。
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大批军队蜂涌进来。地上的海棠被踩得支离破碎,宛如断了翅膀的蝴蝶。
“快看,是路将军。这北蛮也不过如此嘛。”
“那囚车里的是谁?生的好生俊朗。”
“听说是北蛮世子,想不到那东北蛮族竟有如此精致之人,真是浪费了那副好皮囊。”
“唉,如果我夫君也如此俊俏,我也此生无憾了。”
“别想了,那默北公主生性喜欢长得好看的少年郎,你认为他入了宫还能从来吗?”
“说的倒也是,估计不到两天就成了公主的裙下亡魂了,真是可怜。”
“东北蛮族值得同情吗?听说这两年的战事大多是出自这位世子之手,而且那里的制度何其残忍,他既然能登上世子这个位置,死在他手上的人便不计少数。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祸害,按我说直接剁了免得夜长梦多。”
“兄台不必这么气愤,就算他这个世子再怎么嚣张也斗不过那位四殿下,更何况过不了多久他就不知道会在哪里亡命了。”
“真是可惜了那张脸啊”
……
少年浑浑噩噩地躺在囚车里,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的有些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细长的刀疤从肩胛骨延伸到盆骨,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疤不下十条。唯独他的脸格外的干净,特别是那双眼睛,干净的仿佛溪水,不含一点杂质。
伤势明明那么的重,他却感觉自己的意志无比的清醒。那些人的谩骂声,恶咒声,幸灾乐祸的姿态,看戏的样子,鄙夷的眼神一点点的烙进他的眼里。
他的眼神依旧那般平静,像溪水一般缓缓的流动,却又无情的让人心惊。
他终于逃离了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