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安自忠被惊觉,外面有奇怪的声音,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刚要出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卸去了伪装,这样出去一定会留下后患。
但就这样放过外面的那个家伙?
就在安自忠迟疑之际,管家钱来敲门,叫他道:“老爷,别春园的老妈妈差人来了。”
“劳妈妈?”安自忠惊讶,“她怎么知道这里?”
安自忠去别春园喝了四年酒,但没有一次透露他的身份,更没有用丞相的妆容前期,那个劳妈妈怎么知道差人来丞相府的?
安自忠握紧双拳,这一刻,他起了杀机。但管家道:“说有客人付了钱叫送翠莲姑娘来丞相府。”
“翠莲?”安自忠已经整理好着装,那张丑陋的面皮再次盖上了他英俊的脸。他走出门,管家孙伯正恭恭敬敬的立在门边,低着头,听他的主意。
安自忠咳嗽一声,伪装声线问:“她们人在何处?”
见他已经整理好妆容,孙伯退后一步,在不远的庭院中央,几位龟爷守着一翠绿衣衫的柔弱女子站在月光下,月光照在女子低垂的额发上,显得楚楚可怜。
“是谁叫送的?”安自忠问。
孙伯上前将他的话重复一遍,这个翠莲抬头,眼神看向安自忠,一下就恐慌的再次低下头来。
安自忠皱起了眉。
“我们只负责送来,人到了我们就走了。”龟公说。
孙伯看向安自忠。
“送他们出去。”安自忠道。
孙伯领命,带这些人离开。屋外,只剩下安自忠好和翠莲。
翠莲好像很紧张,站在这里手指不停的搅动,不敢看他。
“本相不想为难你,但你首先要如实回答本相的问话。”
翠莲老老实实地点头。
安自忠好问:“是一名叫静公子的人叫你来的,对吗?”
翠莲点点头。
“她叫你来服侍本相,没有名分,但也可以算做小妾,对不对?”
翠莲明显愣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
“本相不用你服侍,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府中吧,”安自忠道,又问,“卖身契拿回来了?”
翠莲又是一愣,然后连忙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皱巴巴的一张纸。
卖身契,风尘女子最心酸的东西。安自忠了然,看来静安还是做事明白的人。
不管怎么说,翠莲都是个苦命人。既然静安公主给她赎了身,那就正好。
安自忠转身要回屋,翠莲赶紧跟上。
安自忠走几步,她就走几步。他突然往后一退,翠莲也往后一退。
安自忠无奈,站在房门前道:“你在这等,管家等下会带你去住的地方。”
但翠莲没走。
“还有何事?”
翠莲的头低得像脖子断了似的,声音小得也只有安自忠这种习过武的人才听得清楚。她说:“我,静公子买我出别春园是来伺候相爷,相爷入睡,我……”
“不用,”安自忠拒绝果断,音色里已经显出疲惫,“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要是做了,本相就把你再送回别春园,那种地方脱身不易,姑娘你好好珍惜。”
说罢,一声关门,徒留翠莲月色中凄凉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