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是如何走到今日的。
我曾站在房间看我床对面那面贴满奖状的墙,直到眼睛干涩得滴出泪来,火红的奖状在雪白的墙的映衬下给我以刺心的讥笑,笑我不再当初,笑我不配拥有。
从小学到初中,花香一直缭绕,而中考却毫不留情更改了先前埋下的伏笔,我发了高烧,考试时头脑昏沉,友善的监考老师敲我的桌子:清醒点,清醒点,你的人生啊!
诚如监考老师所言,人生就此改变,我一败涂地。成绩知道的那个暑假,我独自骑着自行车去雨露,小铺,去牛栏江,那些地方都很美,我却以逃避为目的到达它们,我觉得我被卑劣,微不足道,活得毫无意义,我疯狂地骑车,车轮在公路上不要命地旋转,发出嗡嗡的响声,却不断有汽车从我旁边飞掠而过,我仿佛听到每一辆超过我的汽车都发出阴沉的嘲笑:“你再努力又如何,你只是一辆破自行车啊!”我想起亲戚们聚在一起的私语“哟!不是好学生吗?"当我走过去时又堆出勉强的微笑:"晓光呀,一次没考好不代表什么?好好努力呀。"
确实,十多年的考试我只有一次没考好,但这一次就足以毁掉我。我越加疯狂,没命地蹬着自行车,刺脸的山风猛烈的与我撞击,好像要把我的脸整个割去,我享受这种痛楚,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可是嘴一张如同实质的风便灌进嘴巴。突然,平坦的公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个石头,细窄的轮子碾了上去……
我躺在路边的田野上,如同回到了某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自行车栽进了土里,后车轮仍嗡嗡转得飞快,我想,这样真好,我被甩飞的那一瞬,我清晰的感受到,我还是如此地害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