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儒见完苏文定,毕竟还是不放心,离开后又立即做出一番安排,随后联络唐季申,请求面谈。见到唐季申,何柏儒直言刚见过苏文定。
闻言,唐季申问:“那你是来当说客的?”
何柏儒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和老苏毕竟是多年老友,也同属一个利益集团,若是因为和你见面,你能放老苏一马,我自然欣慰。可是我不会为他说一句求情的话,因为他这次的确做的太过分,你怎样对他都是他罪有应得。我此来想说的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苏文定的事,对我们利益集团心有芥蒂。”
“老何,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该知道,我对所有的利益集团都有成见。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们的利益集团多一份成见,也不会因为你对你们的利益集团少一份成见。苏文定的事,只要他不动用魂力,我原本也没打算插手,是想让他觊觎的女孩们见识见识世界的黑暗面。你既然找了这家伙,想必他不会再搞什么名堂,让姑娘们长见识的目的估计是没希望了。好吧,这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说了。老何,对特种精英大队最近的训练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冯冲说,今年成为正式灵魂战士的数量至少能翻一倍,未来成功率还有希望继续增加。小唐,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啊!”
“心意收下了。”
何柏儒有些尴尬的说:“小唐啊,我知道你对我们当前的社会环境不满意,可是你也得看到,任何事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我也希望我们的社会更文明,可是我们需要时间。你对高级文明有所了解,我猜想任何文明的进步都伴随着代价,我希望我能做的更好,可是很多事并不能按照我的意愿来。”
“所以我一边期待你把感谢落到实处,一边用我的方法求一份安心。”
……
多年老友,苏文定相信何柏儒不会骗他。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心,最终还是没有对抗整个利益集团的勇气。即便横下一条心投靠别人,恐怕也没人能保住他。现在所属的利益集团办不到的事,其他利益集团一样办不到。‘要对世界心存敬畏!因为这个世界总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存在,触犯到,也许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多年前,何柏儒给苏文定说过这句话,苏文定一直以来都没当回事。现在才知道,何柏儒说的并不是玄虚之言,而是实实在在的忠告。
郭俊铭的案子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而最终的结果,不明真相的人看起来就像是苏文定和林啸天做局,再一次清理了华田旧的警察系统,让林啸天更有效的掌控了华田警察系统,真正成为华田举足轻重的大佬。
苏文定夫妇在此案之后,迅速淡出媒体的视线,很快被舆论淡忘。而苏文定一手掌控的宏业集团则有神秘资本介入,企业法人和控股人成为郭俊铭夫妇。
牵扯在此案中的伍政钊虽然主动自首,可是并不能抵消所有罪名,依然受到牢狱之灾。伍政钊入狱后,他的乐恒集团也迅速倒塌。而江玲娜却在整合了乐恒集团和郭俊铭夫妇原来的产业后,一举成为华田商贸圈子最大的老板。
事情如此突然的转变,林冬兵大惑不解,向唐季申询问,得到的答案是:苏文定属于何柏儒的利益集团,何柏儒收到消息,大概是害怕拖久了,苏文定连累更多人,所以快刀斩乱麻,迅速了结了此事。林冬兵虽然还有疑惑,可是不管怎样,总归是消除了苏文定对妹妹的威胁。经历此事,林冬兵切实感受到权力带来的好处,也正式在华田社团组织崭露头角,引来各方关注。
正式露了面,身上就打上了社团组织的烙印,以后想跟社团组织撇清关系就难了。社团组织和黄赌毒、高利贷、暴力欺凌之类的事脱不了干系,让林冬兵领导这样的组织,给了她巨大的心理压力。让社团组织彻底放弃罪恶勾当,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失去饭碗。且不说这些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断人生路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生存是很现实的问题,不能解决生存问题,一切都是空谈。更何况社团组织还牵扯巨大利益,有利益驱使,从来不乏冒险的人。可是既然管理了社团组织,还让罪恶继续发生,林冬兵却实在难以接受。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如今正式亮出身份,即便再多不乐意,很多事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大势前进。不主动领导大势,就得被大势推着。主动的人生常常与压力为伴,被动的人生常常有苦恼相随。世事总是难两全,小到一餐,大到择业,人生不过是大大小小的选择组成的集合。
林冬兵无奈走上台前,只得硬着头皮挺着。好在之前邀请了几位高参,便在参加了江玲娜新公司成立酒会之后,约了田月灵、梅红雨、莫芊芸三人小聚,向她们求教解惑。
听了林冬兵讲述,梅红雨说:“小冬,我们都是同样的教育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一个年纪轻轻,又没经历过多少风雨的女孩儿承受这些,的确压力很大。外来力量对心理问题的帮助非常有限,我们愿意竭尽所能,可是主要还得依靠你自己。”
莫芊芸说:“我觉的我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小冬想通上不是积极的态度。我们都知道,改变成年人的价值观很难。与其想方设法改变小冬的思维,不如分散她的压力。我们目前对黄赌毒之类的事没好的处理办法,干脆先不管它,先把精力放在能做的事上。也不要把所有事都交给小冬,我们可以分区域或者按照事物种类划分,每个人负责一部分。”
田月灵说:“这么做我们首先要考虑小唐的反应。如果这有背他的意愿,也许会适得其反。”
林冬兵说:“我觉的糖糖不会反对的。可以试试。”
梅红雨说:“小唐说他希望每个人的权力都得到保障。如果不能,他希望愿意尊重别人权力的人获得权力。我觉的他没必要给我们编造这种谎言。从这些话看,我们这么做,小唐应该不会反对。”
莫芊芸说:“既然这样,我建议以事物种类划分。要是以区域划分的话,每个区域都要面临黄赌毒之类的问题,不如把这些不好处理的划分出去,让原先社团的一部分人在这些行当自生自灭。我们集中优质资源,专心做合法产业。只要我们能做大,创造很多优质就业机会,就能吸收更多社会闲散人员。这些人有了收入保障,就不容易挺而走险,走上犯罪道路了。”
梅红雨说:“做商业不是我们的强项,要做好,我们就得招兵买马。更重要的是,社团那些家伙不是傻子。以前没触动他们的实际利益,还能保持表面上服从。一旦动真格的,必然又是腥风血雨。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一旦走上这条路,不仅无法避免罪恶,还有很大可能让亲友身临险境。苏文定对婷婷的所作所为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担心。我虽然劝说小唐相信政府,相信上级领导,可是我们一旦走上这条路,命运就完全掌握在上级手里。这种情况下,我也对他们缺乏足够的信任。因为上级会换,可是我们的污点却无法消失。我现在理解小唐的想法了。走上这条路,我们就得全力以赴,一条道走到黑,力争掌握最大的权力。只有跟最高掌权者平起平坐,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莫芊芸说:“红雨担心的的确是我们必须考虑的问题。我们决定要做,就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太多瞻前顾后,任何事情都很难做好。而且社团组织大多背后都牵扯利益集团,动他们的蛋糕,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田月灵说:“是啊!我们只是小虾米,没人把我们当回事。参与到牵扯成千上万,甚至更多人利益的争夺和分配当中,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身不由己不说,我们背后没有一棵大树,多半也是以卵击石。下这个决心,真的挺不容易的。据我们所知,小唐无根无基,这家伙哪来的底气敢这么做?”
林冬兵说:“有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不知该不该讲。如果你们知道这些事,就知道糖糖的底气在哪儿了。”
见林冬兵犹犹豫豫的样子,梅红雨说:“小冬,这件事本就带着不让我们接触的秘密,不让说的我们没办法。要是还有好多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我们更没法知道真相,就更没法做出判断,没法对这事起到作用了。”
林冬兵考虑片刻,将江玲娜、胡旭龙、姚炳荣、齐放等人的事仔细向田月灵等三女讲述一遍,随后说:“这些都是我亲眼见识过的,他虽然没有交代过这些事要绝对保密,不过当事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当这事没发生过,谁也不提。至于私下里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我就不知道了。除了这些,我相信糖糖还有其他超越我们认知的本事。他训练的特种精英大队,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大队的各级军官对糖糖的崇拜,简直就像对神一样。所以,这家伙要是想搞点儿什么,完全可以做到让我们无知无觉。”
“天哪!”梅红雨扶额苦笑。“上级居然让我们去掌握小唐的心理动态!这简直就是让小羊羔去给大灰狼做厨师!”
莫芊芸说:“难怪说小唐是移动的核弹呢。他要是行动无所顾忌,的确对社会的危害太大。我都觉的有必要把他严格监管起来,避免危害社会。”
田月灵说:“芊芸,监管未必能做到,而且对小唐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