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功夫,沈彪将几人带到上层一间金碧辉煌的包厢,介绍说:“下面的大厅安装了几十台摄像机,画面实时传送到每个贵宾包厢。如果感兴趣,可以随时切换任意一个摄像机的画面。有些会员有时候想尝尝野味,不选专门的服务人员,就会在大厅里寻找。看到感兴趣的,就会通知俗称皮条客的服务人员去约谈。青春美少女是很多人的兴趣所在,一些上了年纪的,尤喜稚嫩的小女孩儿。我们这儿也专门针对这些人提供服务,准备的漂亮小姑娘不少。可是你朋友这么极品的也少见。我敢说,她们要是让那些有这种喜好的大佬看见,绝对不肯轻易放过。这些人的手段,可就不是赵雄那帮混混可比的了。”
唐季申真诚的对沈彪说:“彪哥,谢谢你!是我轻狂了,以后一定注意。”
沈彪笑笑说:“虽然干这行,可是有些事我挺看不惯的。只是无力改变这些,唯有对朋友尽点儿自己的心意。好了,你们在这儿好好玩吧。我还得在这儿混饭吃,就不陪你们了。要什么随便点。我给下面知会一声,给你们免单。这点儿权力我还是有的。别忘了,回头有空去健身房。我对你分筋错骨的功夫很有兴趣。”
“不行!”林冬兵突然插话。“沈彪,别以为拿出点儿好处来我就会给你面子。我不会同意糖糖教你功夫的。”
唐季申轻笑说:“林警官不许我做你的主,你却要做我的主。这有些没道理吧!”
林冬兵说:“糖糖,这和谁做谁的主没关系。我是希望你分清是非。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行当的,给他教功夫就是为虎作伥。”
唐季申朝沈彪笑着说:“彪哥,你忙吧,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林警官坚持国法正义,我还得想办法和她沟通沟通。力争合法合理的跟你切磋切磋。”
“哼!门儿都没有!”
“我等你的好消息。”
林冬兵和沈彪同时说。
沈彪离开后,唐季申对郭美婷说:“美婷,有好奇心是好事,可是未知中常常藏着毁灭人性的危险。花朵该做的是展露她的美丽,装点这个世界,让世人观瞻欣赏。而不是去风雨中寻求所谓的自由,那样只会毁灭自己。”
郭美婷的眼睛扑闪着说:“这好像和我一直以来听到的论调不太一样。不追求自由,怎么体现一个人的自我呢?没有自我,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唐季申说:“绝对的自由只存在于精神世界。物质世界只有相对的自由。比如说树木,追求遨游天下的自由,就只有死路一条。生而为花朵,本是装点世界,孕育生命的。刻意挑战风雨,意义何在?”
郭美婷说:“世间总有风雨,不随花朵的意志而改变。若无力抵抗风雨,便只有凋零了。”
唐季申说:“自然中的光风雨露是花朵生存的环境。可是人的世界,总有想剥夺花朵阳光的,不愿考虑在黑暗中,花朵还怎么展露美丽。也许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对美丽的渴望,只剩下活着的本能,拼命吞噬身边的一切,只为让自己脆弱的心获得一丝安全感。这种地方这种人格外的多。你还想再到这种地方见识见识成年人的夜生活吗?”
“不想了。”郭美婷噘嘴说。“学校里给我们讲述的都是世界上美好的一面,成人的世界总是对我们藏着掖着。原来成人的世界果真藏着好多黑暗呢。黑暗对于我们来说真的不太适合。”
唐季申说:“我们还是用自己的方式玩吧。这地方的没意思。”
林冬兵接话说:“我看你是口不对心吧。也就当着嘉慧的面才这么说。”
唐季申说:“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哄骗她们穿成这样,还力主来这里,是不是暗里琢磨着借我的手对付谭坤呢?”
林冬兵微微一愣,随即说:“我是想把谭坤绳之以法。你能做到吗?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唐季申说:“不是最好。想想小秋。你不想用她冒险,就别拿其他人做试验。”
林冬兵瞪着唐季申张张嘴,终是没说出狠话来,随即低头黯然说:“对不起,我错了。我是贪功心切。我保证只此一次。绝不再犯。”
唐季申说:“谭坤做了什么?你这么针对他。”
林冬兵说:“刚才沈彪的话你也听到了,这里提供雏妓服务。我怀疑多起少年少女的失踪案跟谭坤有关。只是没找到证据。”
唐季申说:“对我来说,只需要决定的理由,无需证据。你坚持的是你认为的正义,还是你们的法律?”
林冬兵沉默片刻,摆手说:“算了算了。今天是来玩的,不想这些烦心的事了。你们想怎么玩?”
和姑娘们玩闹时,突然有个服务生给唐季申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依木盼春雨,却来听弦人。素手抚瑶琴,谁解其中音。”
看完纸条,唐季申问服务生:“她给你字条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服务生说:“客人说,请先生赐见一面。”
“你稍等。”唐季申说完,跟姑娘们招呼了一声,便跟随服务生去了。来到另一间包厢,服务生开门请唐季申进入后,便关上门离开。门隔绝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包厢里静悄悄的。唐季申向里缓步而行,突然,有人从身后伸手掩着他的双眼,向他耳根轻轻吹气。
“滕阿姨。”唐季申停下脚步。
滕丽曼的手放下,从背后抱着唐季申,枕在他肩头软语:“还记得我啊!还当你只顾着和小女朋友谈情说爱,早忘了呢。”
唐季申甚觉尴尬,握着滕丽曼的手腕微微用力,想把她的手分开。
滕丽曼却不肯松开,反而收的更紧了些,像是自语般小声说:“别动。好不容易逮着这颗似近实远的心,让我静静感受他的跳动,仔细找找里面有没有我的影子。”
唐季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觉更加尴尬。
一会儿,滕丽曼又轻声说:“我本依木而生的藤,攀着一颗大树生的也还茂盛。只是大树生于密林之中,藤只能感受枝叶间遗漏的光芒。总想着换处环境,也许就能享受更多阳光。一日见着棵树苗,虽年轮稀少,却有参天之姿,更生于旷野,所见开阔,不由心生喜爱。”
唐季申轻声说:“蔓草无凭,性喜攀援。见着棵树苗也不忘顽闹。却让树苗恍惚,自以为材堪栋梁,油然窃喜。只是世间万物终归都要遵循自然之法,树苗成长,要寻找自己的天空。蔓草已为木藤,也不可随性。”
滕丽曼说:“这种地方本不该是女人来的,已婚的更不应该。这是我最后一次,原本是打算和该放下的过去说声再见。没想到却遇见你。若是从前,我一定不肯放过你。如今,只求心片刻释放。寂寞只是闲来之病,空虚皆因心无所求。知道这句话容易,可是心有所求却不是凭意愿就知道心中所求到底是什么。要不是遇见你,我大概还在迷茫呢。”
唐季申说:“那我该恭喜阿姨呢。”
滕丽曼说:“诚心贺喜,哪能简单一句话了事。你打算怎么表达诚意啊?事先说明,这是心里的事,用外物表达,我不要。”
唐季申说:“我知我心奉上了一片真诚,却不知再怎样才能表达。”
“这就够了。”滕丽曼放开唐季申。“陪我一会儿。相识虽短,可是只有你让我的心不设防,让我知道最高层次的信任原来是这样一种美妙的感觉。在你身边,我不想做什么,只觉的心灵完全放松的自在。”
“嗯…阿姨……”
“别说话。我只想这么静静的待着。”
……“今次相遇,我想只成为我们两个的秘密。”
……
回到自己的包厢,面对林冬兵的询问,唐季申回答:“我答应了别人,这是两个人的秘密,绝不向不相干的人泄露。”
林冬兵说:“哼!你不说我也懒的知道。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干好事。既然你回来了,我们走吧。我带着居心而来,坏了大家的兴致,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下次我请你们去别的地方。”
这是唐季申回来前,三女就决定好的,自然无人反对。当下不再停留,找了个服务生,让他给沈彪带话告辞,随即便匆匆离开。
……
当晚,送李嘉慧回家后,唐季申再次翻窗偷人女孩儿的闺房。可是女孩儿却没有前两日的欢喜。询问之下,李嘉慧说:“糖糖,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也不多。怦然心动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其实很陌生,可是今天,我突然发现我们真的很陌生。以至于我觉的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你。今天你展现的一切,让我觉的我们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有种恐惧感,可是又不知道怕什么。那天你曾对我说,你想告诉我,我不问你也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岂不让你尴尬。我其实想问问你的事,却担心你恼我多事,心生嫌隙。”
唐季申说:“宝贝儿,这却是你多心了。我自问做不到宽容世间一切,可是非常确信不会因任何缘由对你生气。我其实早渴望将心事毫无保留的向人述说,可是却有很多内因外因的为难,没法述说。宝贝儿,现在我只能恳求你相信我,我真的希望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可是这一天还没有来到。我会逐步逐步告诉你一切,直到对你没有任何秘密。”
李嘉慧轻轻噘嘴。“只怕老秘密还没说完,新秘密又产生了。今天不就有一件。”
唐季申笑笑。“离开那会儿我去见的是滕阿姨。结了婚的女人去那种地方有损名誉。我答应她不说出去,不过也向她坦言不包括你。”
“竟然是她!”李嘉慧惊讶的说。“你放心吧,我知道这事的利害,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唐季申说:“我知道我的宝贝是个明白事理的聪明女孩儿,所以才敢告诉你的。事关一个女人的名誉,不得不谨慎对待啊。”
李嘉慧说:“这件事我已经忘了。糖糖,听林姐姐的意思,她想让你对付那个叫谭坤的黑社会大哥。跟黑社会的扯上关系,我好担心出什么事。”
唐季申说:“我和彪哥是在健身房认识的,没有深交。谭坤的事是林警官一厢情愿,我不会跟着瞎掺合的。经过今天的事,相信林警官也不会再耍小聪明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李嘉慧说:“除非心里没你,否则怎会放心呢。”
唐季申说:“那我唯有倾尽全力,给宝贝儿带来欢乐。心被欢乐占据,便没时间忧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