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羽羲看着日常搞事情的夜凝夕，不由失笑。转头看向司徒修烨，他问道：“修，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契约兽了，你什么时候也去找一只吗？”
司徒修烨刚准备回答，只听烛瞳道：“他不是早已契约了吗？”
寂羽羲讶然，见司徒修烨并没有否认，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司徒修烨道：“唔，就之前净化扶苍之后没多久……不对，再具体点，应该是决赛之前。”
寂羽羲愣了愣。决赛之前，那段时间是他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司徒修烨昏睡不醒，好不容易在慕容寒月他们的强拖硬拽下才熬过那艰难的几个小时，静下心来准备第一场决赛。
要是……要是他能早点研究出抑制血煞圣体的东西，他也不会……
“对不起。”寂羽羲黯下眸光，低声道，“对不起……”
司徒修烨一怔，知道他还在为那件事自责。他叹了口气，拥住他的肩头，“我在了，没事。都过去了，小四，别再想了。”
寂羽羲将头埋在他的肩头，闷声道：“都是我没用……我不敢想，要是我再晚一点醒过来，修你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司徒修烨无言，只好抱着他。
再晚一点，又能如何呢？他还是他，只要他的小四能醒来，怎样都好。
可是这话，他不能跟他说。
“不会有这种事的，小四。”司徒修烨道，将寂羽羲扶起，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小四。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的。只要我在。”
“修……”寂羽羲看向他，眸光微动。
司徒修烨对他一笑，抓住他的手：“信我。”
寂羽羲低下头，看着司徒修烨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用力回握。“嗯！”
“对了，烛瞳前辈，你是如何发现我有契约兽的？”司徒修烨转而看向烛瞳，问道。
被称作“前辈”的烛瞳回过头，平时总是半眯着的眸子忽然间睁大了些许。虽然很快便恢复平静，但那转瞬即逝的诧异仍被慕容寒月看在眼里。
“契约纹。”烛瞳道，“汝右小腿处，有一穷奇契约纹。”
“穷奇？”慕容寒月在心中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莫不是你之前净化的那一只？”
司徒修烨沉吟片刻，“是，也不全是吧，但至少现在它是扶苍。”
司徒修烨说得含糊，慕容寒月却听出异样来。似乎是为了佐证她的顾虑一般，烛瞳凝了声线，道：“若此物为普通穷奇，尚且说得过去，但……”
“我心中有数，放心。”司徒修烨摇摇头，没让烛瞳继续说下去，“扶苍很好，它不是赤绝阵中人人喊打的魔域穷奇。”
烛瞳多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转过了头。
夜凝夕抬起头，“嗯？可我总感觉哪里好像不是很对……鬼畜哥，你方便嘛，把扶苍放出来让我瞧两眼？”
司徒修烨点点头，心念微动，一道银色的光闪过，半人大的扶苍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扶苍淡漠地看了众人一眼，好像知道自己只需露个脸一般，大老爷们儿似的在司徒修烨身边寻了一处位置躺卧下来，半眯了眼睛竟开始假寐。夜凝夕没托着奈奈的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眉心微蹙，喃喃自语道：“可能……我记错了？也是，如果是魔兽什么的之类的话，是没法跟人契约的。”
见夜凝夕一脸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模样，慕容寒月不禁心生疑虑，“人不能和魔兽签订契约？”
“对。”夜冷枭道，“灵力与魔气不同，两者如阴阳相冲不可调和，而且在同等级别下，魔气更胜灵力一重。如果修士与魔兽签下契约，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当场死亡，另一种则是慢慢地被魔兽吸尽灵力和精气，被它同化，变成半魔人。更有甚者，还会变成灵族。”
慕容寒月心下一凛，不由咋舌。夜冷枭却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契约兽，又看向慕容寒月，却一句话都没说。
白玄本来懒洋洋地趴在洞口，下颔搁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留意着洞外的动静。几路魔族追兵从各种方向奔走过去，从未有谁路过这里。时间久了，它都开始打起了哈欠。而听到夜冷枭的一番话，它的耳朵倏地竖了起来。
“但，我听说，”帝沐辰扫了跟奈奈疯狂大眼瞪小眼的青翎一眼，对慕容寒月道，“好像不是所有魔兽与人结契都是这样。”
夜冷枭点点头，道：“对。如果是四王五绝，以假乱真，偷天换日，根本就不在话下。”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白玄忽然问道，“要是不小心或者主动跟这四王五绝结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夜冷枭看向它，眸色冷静沉凝，一如他的心思，令人猜不透。“四王五绝与人结契的案例从未有过，后果不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白玄才刚吐出一个字，烛瞳抬爪糊了它一脸。
突然被打的白玄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它，突然莫名其妙，“你干嘛打我……”
猝不及防的这么一下，害的它想说什么都给忘了。只见烛瞳瞥了它一眼，道：“肃静。激动如此，汝想招来敌军？”
白玄：“……”
我的锅吗！！！
某狼表示委屈。
烛瞳换了一个卧坐在地的姿势，对夜冷枭道：“虽说普通修士一人一生仅能与一灵兽结契，但四王五绝与普通灵兽大有殊异，强行与修士结契也并无可能。白玄所虑，实为其主着想，其勇可嘉。”
寂羽羲看向烛瞳，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司徒修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寂羽羲七窍玲珑心，一下子便洞悉了司徒修烨的心思，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话虽如此，烛瞳，你之前不是同我说，四王五绝如今被封，哪怕还有一缕半魂还在封印之内，便无法与人结契吗？”寂羽羲道，话里话外也不知是在给谁解围，“既然如此，何不尝试着像修和扶苍一样，将凶兽净化，弃恶从善，然后同它像小寒和白玄一样，以友相待？”
烛瞳的一只前掌微不可察地抻出了爪子，抠了一下地面的土。它猫瞳半眯，从鼻腔里嗤出一口气，扭过头去。
司徒修烨松了口气，心想这一关应该是过了。寂羽羲飞快地回过头，司徒修烨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刚刚寂羽羲似乎俏皮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可不是所有灵兽都像白玄一样有这样聪慧的头脑的吧？”帝沐辰道，侧头又看向自己肩头的三足火鸟，“喏，你看这只，蠢兮兮的就知道用眼神跟对面这只交流。怂什么呀，想干什么就是干呗！”
夜凝夕起哄道：“就是啊！奈奈，你怂个啥，别学我，呸，也别学妖孽哥，就是干！”
“噗”的一阵“异口同声”，一鸟一龙就这么喷了。青翎对夜凝夕喷了一头火，奈奈对帝沐辰喷了一脸水。
慕容寒月夸张地一挑眉毛，疯狂控制自己不笑出声。
帝沐辰面有菜色，抹掉脸上的水，还没来得及发作，便看到对面一脸黑炭的爆炸头夜凝夕。
夜凝夕慢慢地捏紧了没托着奈奈的那一只手，骨节“咯嘣”有声，“青……翎……！你们两个！”
就在慕容寒月以为夜凝夕要跳起来暴揍青翎和奈奈的时候，夜冷枭适时地来了一句：“唉，别，冷静，你这架势，我真怕你把这山洞给拆了。真别说，容我感慨一句，真不愧是你俩的契约兽，连性格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夜凝夕头顶爆炸头不自知，超得瑟地双手抱胸：“可不是！你也不瞧瞧这是谁家的奈奈，我二·夜凝夕·然！怎么着，羡慕嫉妒恨也没用，咱契约了，它——我家的！”
夜冷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慕容寒月也调侃道：“确实，不愧是你俩的契约兽，这默契程度，简直同你和妖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青翎死鸭子嘴硬：“谁跟它有默契了！”
奈奈也打死不认：“我跟它默契个鬼！”
青翎听了气得直接从帝沐辰肩膀上跳了起来，双翅扑腾着，“能配合我是你的福气！”
奈奈瞪眼，毫不示弱地直起脖子，呲牙咧嘴地与它叫嚣：“滚！我给你脸了！”
“嗨呀？”青翎两眼冒火，“信不信我一口火花星子把你烤得个外焦里嫩？”
“我呸！”奈奈往死里瞪它，“信不信我一口唾沫星子把你水煮清蒸煲汤喝？”
“我去你娘的水泡虫！”
“我滚你丫的火烧鸡！”
“菜虫！长了鳞片的毛虫！”
“菜鸡！三只爪子的火鸡！”
一鸟一龙互怼互骂吵出天际，慕容寒月调笑道：“啧啧啧，瞧瞧，这还叫没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