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过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是速发型的过敏,反应之强,可以导致死亡。”帝沐辰平静地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个宁静的故事。
“……但前提是不及时治疗。”寂羽羲道。
夜凝夕冲口道:“点到而止就可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们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寂羽羲俯下身,沾了地上帝沐辰道血闻了闻,“他的血,味道不对。”
“……放开。”帝沐辰挣扎着半坐起,猝然一手捂嘴,血丝从指缝溢出,分外扎眼。他不甚在意地擦了擦,眼底的光彩依旧,却给人一种好像下一刻便会熄灭的感觉。
“大不了不过再死一次,反正我又不是这里的人,万一阴差阳错的我就先回去了呢?”帝沐辰匀了口气,笑道,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慕容寒月无言沉默,周身泛凉。又来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
曾经怡苑被灭门之时,也是这般模样。
无法救,无从救,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仿佛正是为了证实当年刺杀端木冥之时他的诅咒一般——空有一身本事,能普渡众生,救尽天下人,却独独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无药可救,无可救药。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外面远远传来人声,似那君子如玉,很耐听:
“许久不见怡苑如此热闹,是有贵客光临吗?”
不等外面那人进来,夜凝夕冲上去就揪住了旁边的一个魔女,不顾她的尖声叫喊,她咆哮着威胁:“把解药交出来!或者赶紧的解开我们的封印!不然老子我搞死你你信不信?!啊?叫屁啊你大爷的!老子问你话你听到没!”
“暗香盈袖的解药他们没有,你们身上封印手法特殊,你就是杀了她,她也帮不了你的。”端木冥轻笑入室,带进一身夜色。锦衣华裘,墨发如瀑。如此温玉儒雅,翩翩君子,让人很难将他与生杀予夺的魔头形象重叠在一起。
“端、木、冥——!”夜凝夕恨上心头,一下推开提在手里的魔女,被司徒修烨拦着才不至于真的冲上去咬人,“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端木冥略有诧异地看向她,又看了看帝沐辰,“我想干什么?”他不答反问,笑意浮现在眼角。轻轻摆手遣退了众魔女,他慢步上前,走向帝沐辰的方向。
夜凝夕动作更快,一下拦在帝沐辰面前:“滚!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
端木冥笑得戏谑,停了脚步,俯下身,看她:“不然,如何?”
“不过是没有灵力,以前能做到的,如今我们依然能做到!”慕容寒月拦在夜凝夕身前,眸光似是淬了冰一般冷寒。“我还是那一句,敢动我的人,你先问过我的尸体!”
端木冥轻笑,带着露骨的不屑,“哦?”他神秘莫测地笑着,温和的声音,说出来却如此恶毒:“可据我所知,那年怡苑被灭门的时候,你也在场。为什么你不救他们呢?”
慕容寒月咬牙,隐隐猜到了些什么,难以置信的同时怒火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你!”
“我?让我想想,我知道的可还不止这些。”端木冥睨了她一眼,“当年慕容家主,应该叫慕容夜泷?涉嫌勾结大毒枭J和K,大批量购进毒品,不慎消息泄露,在关口被抓,以致满门问刑;自慕容家覆灭后,你手上的隐宗高层跟着涉嫌,故伎重演,险些覆灭;一边是国际刑警的追杀,一边你还在寻找JK二人的踪迹,最后尽管成功得手,却被逼到绝路。”
“一派胡言!”
端木冥每说一个字,慕容寒月的脸色便沉下去一分。她万万没想到,原来那个时候的他,仍然还活着!
更甚至于,她追杀多年的金三角毒枭的身后人,一切的一切,幕后主使都是他。
“你杀的那个,确实是端木冥。只可惜,那不是我。”好似知道慕容寒月的疑惑般,端木冥笑着给出了答案。“如何?这样的结局,你可满意?”
——又是一无所有,这样的结局,你可还满意?
两句话仿佛跨越了时空,重叠在了一起。
慕容寒月握紧了拳,忽然一笑,“又是激将法?”
端木冥莞尔,“是又如何,不过是给出了你最想要的答案。”
“我呸你一脸!简直废话连篇,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够胆你就解开我们的封印,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夜凝夕怒道,忽然听见身后帝沐辰的动静,她心急如焚。
端木冥笑道:“想救回二号,你直说就好,这么迂回曲折的,多浪费时间。”他从袖中取了一只小瓶出来,拿在手里,“你们很幸运,暗香盈袖的解药,我恰好带在身上。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我早就猜到。”慕容寒月看了一眼那个瓶,“什么条件?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我的队员。”
端木冥瞥了一眼警惕着他动作的夜冷枭,抬了抬手:“放轻松,我没有恶意。听说——你们拿到了霸权令。”
不是带着猜测的疑问句,而是是平静的肯定句。
慕容寒月神色一冷:“你监视我们?”
“监视?算不上,顶多算是关注吧。”端木冥晃了晃手中的小瓶,“据我所知,这霸权令可能还不止一个。用一块毫无用处的令牌,换二号的命,这并不是什么亏本生意吧。”
“所以搞了半天,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霸权令?”夜凝夕怀疑道。
“当然。大家都在争抢这个令牌,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得到它呢?”端木冥笑道,“要么,你们把令牌交给我,我不仅可以助你们救他,我还可以送你们回去。不然,我就走咯。看他的样子,应该还能残喘几分钟。”端木冥说着偏过头看了一眼帝沐辰。
“呵。”帝沐辰冷笑一声,强撑着身体,“回去?回哪去?你这个奸贼,别想拿我当诱饵,我警告你,只要我还剩口气,不死也能搞残你!”
端木冥的神情没什么大的波动,只是淡淡地一笑:“哦?这样么。那好吧,我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