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取治国意见的茶话会,人数众多,所以不免更耗时一些。
众人辩论的口干舌燥,谁也没服谁。最后对于是否拓展彊土基本也分成了两个阵营,同意和不同意的。至于治国理念,分的阵营就很多了。
毕竟是首次的晏会,所以也只是大略的讨论。
有想法的人也有些初雨露锋芒,言语犀利。没想法的人都在随波逐流,随声附和。
所有人就像着了魔一样,没在意,时间在指缝中流逝,已是夕阳欲至。主人家也大概听了这些人想法,多少也有些了解,再听下去也只是看他们争来争去,索然无味,便也宣布结束宴会。
众人一愣,就这样结束了?
不结束又能怎么样呢,主人家都发话了。穿着稍微讲究的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准备走了。一些穿着简朴的,乘机把自己桌前的糕点消耗殆尽。
范蠡将食物用随身带的布块小心包好,揣入拂袖之中。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好吃,只是一路到这,身上钱财耗尽,已经负担不了衣食住行了。当初来到此地,就是想要凭借自己智慧某得一份差事,能够报效自己的国家也是他的夙愿。
他是楚国人,却奈何要到越国来。只因他出身卑微,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而楚国非贵族不得入仕为官,世道总是爱捉弄这些命苦的人。
刚走出厅门,便有人叫住了他,“范兄,且慢。”
“文种兄有事?”他一脸不解,毕竟他们刚认识,好像也没有交集。
“范兄方才的见解,正跟在下不谋而合。不知范兄可愿意赏脸,到府中一叙?”说是府,也不过是普通人家。
“这……感谢文种兄的好意,实在不敢叨扰。”也不是不想去,只是如今他这样身无分文,去到别人家里,岂不是会被认为骗吃骗喝?
还没等文种再邀请,他便抬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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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洸一天都在为郑旦烦心,郑旦为她挡了一下,要是手上真的留了疤痕,可怎么办?
“辛玲,你说什么东西祛疤最好?”辛玲是和她一次伺候‘小主人’的女孩儿。
“恩~~要说祛疤最快,最好的当然是集市上那家芳草轩卖的香霜膏了。”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姐用的都是芳草轩的胭脂水粉,“不过他家卖的东西也是最贵的。”
不管怎么说,钱都是可以再挣的,要是时间长了,疤可就不容易祛了。
宜洸问了详细的地址后就去了,她把近两个月的工钱都带在了身上,今天一定要买回来香霜膏。
“天呐,这么贵的东西,抹了是能长生不老吗?!”花去了她将近一个月的工钱,能不呼天喊地嘛。
“这要是我真的工作了,我可舍不得花一个月的工资去买个护肤品!”小心翼翼将东西收起来,想要给郑旦一个惊喜,心里美滋滋的。
能神秘兮兮的送给好朋友东西的感觉原来这么令人兴奋,她知道郑旦为人洒脱,不会为这些女孩儿家家的护肤心思所烦心,索性就买一个送她就是了。
心里正美着呢,看着轻盈的脚步都有些欢快了,竟不自觉的小跳小跑了起来。
‘啪!’一声脆响,好像什么盒子掉地上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赶紧把掉在地上的香霜膏捡起,好在不是玻璃制品,不然她这一个月可就白干了。
擦擦盒子上的灰尘,万分心疼道:“走路冒冒失失的,你知道这个多贵嘛!”好像走路冒冒失失的是她吧。
“实在对不起姑娘,是在下不小心。”
咦,这人好像有点眼熟,这不是……
“是你?”她将信将疑的问着。
听到女子这么说,他也抬起了头,待定睛看清女子容貌后,脸不免一红。
宜洸长相并是不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色,却是非常的干净甜美,似是天使一样单纯让人不忍心伤害。但他脸红也并不是因为看到她的美貌。
他惶恐道:“姑娘恐怕认错人了。”
宜洸一脸黑线,怎么可能认错人,连衣服都是昨天那身。“范少伯?”
范蠡原也不想答他,但是她也至少是自己恩人的朋友,自己昨日被救,还没好好谢过她们,那谢她也是没错的吧。
肩膀向下放松下来,“姑娘,是在下。”
“我就说是你,还不承认。”
“在下只是羞愧于昨日之事。”想到昨天他偷人钱财,羞耻之心短时叫他难受。“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位姑娘呢。”
宜洸白白白手,“举手之劳,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就算是我,也会出手的。”
好像她们很熟一样,他感谢恩人,她有什么好婉拒的。
范蠡看着她手上的小盒子,“姑娘,方才实在对不起,只因我在想事情,所以并未看到你,撞到了你,在下实在抱歉。”
“没事,好在东西没有坏,我不怪你。”宜洸拿起手里的盒子,反复检查。
“既是这样,那在下告辞了。”范蠡作揖告别。
宜洸点点头,奇怪他怎么会在府上呢?刚想问问,突然想起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遂往后院跑去。
小跑到郑旦房里,正看见她在换纱布,伤口红通通的,只是流血停住了。宜洸坐下来,心里的愧疚之情又压抑不住的升起。
郑旦抬眼看了一下,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愧疚。“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她这么说,心里稍稍好了一些,从拂袖中拿出一个类似铜制的小盒子,“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问着,却并未伸手去接。
拉过郑旦的手,将东西放在她的手心,“这是芳草轩的香霜膏,据说祛疤很好的。”
任由宜洸拉着她的手,“你买的?”
“恩,不想看见你手臂因为我受伤而留疤。”她一脸笑意,内心还是有股愧疚之情。
郑旦看看小盒子,将手抽出来,只是盒子留在了宜洸的手上,“太贵重了,我不收。”
“这有什么贵重的,我们是好朋友,你为我受伤,我为你买祛疤霜,这很公平啊”宜洸有些急了。
郑旦知道这香霜膏很贵,一定花了她不少的钱,不想让她怎么破费,婉拒了。却怎奈宜洸一副生气的面孔,非要收下不可,不然……不然就不让她继续包扎伤口了。无奈,知道拗不过她了,也就收下了。看她收下了,宜洸又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帮助郑旦涂抹药膏之后,再抹些祛疤霜,小心的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