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初期,温州率先进行了以市场为取向的改革,大力发展个体私营经济,并形成令世人瞩目的温州模式。1986年着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对温州农村经济进行考察时,他用“小商品、大市场”对温州模式进行了精辟的概括。非常不起眼的小商品拥有巨大的市场,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小商品通过专业市场和遍布全国的购销员远销到全国各地,随后“漂洋过海”走出国门,温州打火机、眼镜、服装和鞋类都开始“走出去”了。由于物美价廉,凭借自己的价格优势,温州产品牢牢占据了国际市场的一席之地。如小小打火机凭借其价格便宜、质量稳定、品种多样等优势,很快进入国际市场,目前已占据70%的国际市场份额,击败日本、韩国等老牌制造大国。也许正是这种强大的“攻势”,近几年来,温州产品屡次遭受来自进口国的贸易壁垒,如欧盟的打火机CR法案、欧盟的鞋类反倾销、土耳其的眼镜反倾销等等,民营企业的产品输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怎么办?温州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开始转向:从单一的产品输出到品牌输出,从单打独斗到联合结盟,从出口贸易到境外设厂,从“走出去”到“引进来”,它向人们展现出丰富多彩的国际化经营画面。
在当今日益全球化的经济环境中,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可以预见,越来越多的温州民营企业将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将其市场空间由国内扩展到国际。事实上,自2001年中国“入世”以来,温州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步伐已经开始加速,国际化经营的效果也开始初步显现,而且出现了众多国际化经营的典型案例,这些都引发我们进一步研究的兴趣。不管从学术研究还是从现实需要,我们觉得都有必要去关注温州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问题,尝试去挖掘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实践所蕴涵的理论价值与实践意义。
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经济最重要和最深刻的变化之一,就是多种经济成分和多种经营方式新格局的形成,特别是民营经济的迅速崛起,对我国的现代化进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谓民营经济,它是由民间、社会团体、个体、家庭、家族及其他非政府所有和经营管理并独立承担市场风险和民事责任的经济组织,其实质就是以民为本的经济。谢健、任柏强(2000)对民营经济做了如下定义:所谓民营经济应该是指政府不直接干预,企业采取市场经济的运作方式,自主经营,自我管理,自负盈亏,在竞争中谋求自我发展的经营方式。从我国现实出发,他们将民营经济概念分为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从狭义上看,民营经济就是指产权清晰的私有经济,包括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私人持股的股份合作制和股份经济,也即纯粹的民营经济,这与国外的民营经济概念是一致的。广义的民营经济,即除了狭义的民营经济外,还包括集体经济、外资经济以及国有不控股的混合经济。虽然国内经济理论界的许多学者对民营经济的界定更倾向于广义的概念,但社会各界对民营经济的理解往往采用狭义的概念。
与此相对应的,狭义的民营经济的企业组织包括:股份合作制企业、联营企业、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私营企业、个体工商户与其他等。基于这一点,本书的研究主体则侧重于狭义的民营企业。
关于什么是企业国际化经营,人们的说法很不统一(卢新德,2000)。
其中代表性的观点主要是:企业国际化经营,是指企业积极参与国际分工,由国内经营向全球经营发展的过程(鲁桐,1998a);企业国际化经营的过程就是在产品及生产要素流动性逐渐增大的过程中,企业对市场国际化而不是对某一特定国家市场作出反应(理查德·罗宾逊,1998);企业国际化经营是指企业在利润、竞争机制和发展要求的驱使下经营活动超越国界,企业决策越来越以满足世界市场需要为中心并向经营利益全球化方向发展的过程(赵晏,1996);企业国际化经营就是企业在两国、多国、洲,DA际甚至全球范围内,从事经营活动,追求最大限度的国际比较利益(卢新德,2000)。梁能(1999)认为,应将国际化经营分为企业经营的国际化和企业自身的国际化,前者是企业产销活动的范围怎样从一国走向世界的问题,后者是一个原先“土生土长”的地方性国内企业如何走向跨国公司演变发展的问题,这是两个相互关联但又并不完全相同的问题,经营的国际化过程也往往是企业机构设置国际化的过程。
同时,当前国内学术界对国际化经营也有不同提法,类似的代表性提法有国际化、跨国经营、海外经营、国际化战略等等。这几个概念之间存在一定联系,也有一定区别。国际化应用范围较广一些,既可以是企业经营国际化(也就是企业国际化经营),也可以是经济国际化或产业国际化等。鲁桐(2003)对企业国际化经营发展问题进行考察时,其考察对象是海外经营业务的企业,这里的国际化经营也等同于“海外经营”。有些学者认为跨国经营和国际化经营内涵是不同的,跨国经营是国际化经营的最后阶段或者说是目标(李占祥、卢馨,2003)。本书研究侧重于微观层面,也为统一和规范,前后都基本统一采用“国际化经营”这个提法。
此外,梁能(1999)的研究认为,国际化经营是一个双向过程,它包括外向国际化(outward)和内向国际化(inward)两个方向。外向国际化经营主要指直接或间接出口、技术转让、国外各种合同安排、国外合资合营、海外子公司和分公司;内向国际化经营主要包括进口、购买技术专利、三来一补、国内合资合营、成为外国公司的子公司或分公司。根据“外-内向国际化经营模型”的分析框架,本书侧重研究外向角度的国际化经营。
二
企业的国际化经营“始终是国际商务学研究的中心课题”。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中期,瑞典着名经济学家约翰森(Johanson)和瓦德协姆·保罗(Wiedersheim-Paul)发表了经典之作《企业的国际化——四个瑞典案例》之后,学术界掀起了企业国际化经营研究的高潮。人们就企业的国际化经营是一个怎样的过程,怎样衡量国际化程度,如何选择目标市场,怎样制定外国市场进入战略等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所以,有关企业国际化经营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企业国际化经营是怎样的发展过程,二是影响企业国际化经营发展及其结果的因素。中国关于企业国际化经营问题的学术研究,是受国际上对国际化经营研究的兴起以及我国改革开放的影响而开展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一是中国企业参与国际竞争的宏观政策分析,二是应用国外国际化理论对中国企业进行实证研究,三是以民营企业为主体的研究。
通过对相关文献资料的追踪和讨论发现,当前企业国际化经营理论构建主要是基于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国际化实践,关注的是发达国家企业的国际化经营,就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国际化经营过程展开充分讨论的文献却很鲜见。在当前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际化环境已较过去发生巨大变化,中国企业的国际化经营步伐已经不断加快,那么,中国企业的国际化经营是否存在自身模式呢?这是一个亟待探讨的问题。同时,我们认为要探讨这一问题,需要立足于微观视角,尤其对民营企业展开实证剖析,从而从机理上对其国际化行为进行全方位的研究。鉴于此,本书在吸收众多学者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力求在以下几个方面能取得创新:
1.在研究视角方面,本书重点立足于微观视角
本书以民营企业为研究主体,重点立足于微观视角,在我国企业国际化经营的普遍问题研究基础上,结合温州的特点,对温州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问题进行系统的理论分析。同时,我们不把研究课题停留在温州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的一般意义上,而是力求将温州民营企业国际化经营发展放在我国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下进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