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万人敌的项羽,也没自信成为盖世的吕布,纵然对自己身手自信满满,也没想要白费力气地斩杀成千上万不死的丧尸。
所以,只有逃跑。
他的脚步蹬踏着崎岖的林间小路。树木分割了月光,在地上碎了一地,忽明忽暗。
他的眼睛在夜里很好使,只是借着微弱的月光,也能很好地看清地上的水洼,碎石,凹地,选择最佳的路线,如同平地奔跑般顺畅。
只是,他摆脱不了追击。丧尸的吼叫越来越弱,但一直在他身后,没有跟丢。
因为,有眼睛在看着他。
几只难缠的尸鸦不疾不徐地飞在他的头顶。
他躲进树木的阴影,踏着树干,几个跳跃,爬上了树,隐近了一个合适的树洞里,观察着尸鸦的动静。
果然,尸鸦跟丢了,开始盘旋而下。
四只······他盘算着一击必杀的可能性。
在触手可及的高度,他看准时机,飞身跃起。长剑在夜空划出几道清脆地横线。
空中爆起四道如烟火般的血花。
然后,他翻身落地,如风般消失在夜里。
没有了眼睛,他左转右折,跑了一阵后,低身俯耳听地。
身后的脚步声凌乱,分布。丧尸失去了眼睛,开始盲目地乱走。
暂时安全了。他稍微松了口气。
前面白光闪烁,应该快到湖边了吧。
湖面波澜不惊,没有船,也没有可行走的桥。
他面临了三难的选择。
潜水过湖,潜水湖下,或是躲藏树林?
很明显,丧尸害怕阳光。不然,不会只在夜里大规模出动。
他需要一个安全屋来等待日出。
这时,湖面翻滚起波澜,仿佛一条大鱼翻身如水,露出白皙的肚皮。
那不是鱼。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
他的瞳孔急缩。
一条血红的长舌如毒蛇般飞射而来。
躲闪不急的他被卷住了脖子。
巨大的力道往死里拉着他向湖里去。
他死命往回拽。脖子越勒越紧,几乎透不过气。
长剑已入鞘,拔出的时间来不及。
急中生智,左手从腰后拔出了瑞士短刀,及时地切断了长舌。哀嚎响起,断舌落地,活蹦乱跳的。
幸好,在枪械店里顺了一把军用短刀。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死人怎么会畏惧水呢。他庆幸没有选择潜水湖下的决定。
湖里走上了一个疯女人,凌乱的长发下闪着绿茫茫的眼瞳,嘴里一直淌着血。衣衫褴褛,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指指甲修长锐利。哀嚎着,吐着不知名的气体,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他没有嗜杀妇孺的嗜好,也不是主张骑士精神的好人。只要在某种条件的许可下,他不介意杀掉任何人。
再说,丧尸不是人。
他的剑在手,风在呼啸。
疯女人突然急速奔跑冲了过来,速度惊人的快。
那个女人在生的时候绝对没想到自己可以跑这么得快,连奥运百米冠军的女飞人也会汗颜。她甚至可以抱着孩子,****着脚,不用所谓专业跑鞋,也可以轻松夺冠。是不是到时要给她两块金牌,一块她的,一块她孩子的?变成丧尸,反而激发出人类巨大的潜能,是不是一种讽刺?他突然间无聊地想着这个问题。
她是很快,但他在她眼里是闪电侠。
他低身从她的左腋高速穿过,轻轻带起她的发梢。如果她在世,眼里呈现的是两倍快的速度。她甚至只会看到他在原地的虚影。
反手挥剑,剑光闪烁。
长剑斩空,头颅飞起。
血是红色的,染满了湖边。
他看着她倒下的身体,发现丧尸和密室里的怪物不同。力量不同,速度不同,连血也不同。丧尸保留着一些人的东西,怪物已经非人了。
弱点却是共通的。
尸体猛地动了一下。
一个黑影从尸体底下弹射而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
那是一个张开满嘴利牙的婴儿。
来不及了。要防御······他想着举起了左手。
左手要被咬碎吧。吃饭是一个问题。他居然有闲情胡思乱想。
左手没有碎,完好无缺。暴走的婴儿反而血肉模糊,肢体,内脏散落一地。
他没有听到枪响,也没有箭声,更没如武侠世界的主角遇到高人相救。
难道他的左手不是肉长,而是钢筋混凝土?
他的左腕手表在发着光。他的面前张开一个无形的保护罩。
手表他仔细看过。大罗盘的指针完全乱来,有时指着南,有时指着北,基本看心情的主。嵌在罗盘上的时钟基本定格在六点半,至今没动过。无论是早上,或是夜晚,时间也完全不对。你就是想校对,也没办法。因为压根没旋钮这种东西。
纯属装饰的无用物吧。他之前一直这样认为。
他摆动着左手,无形罩也在摆动。无形罩不是全方位的保护,只是保护前面四分之三个身体范围。如果刚才的袭击来自身后,他就真的完了。
像是一面盾牌。他如是想着。
没有旋钮,没有声控,是意念吧。
收!他下达了意念。
无形罩消失了。
开!他再次下令。
无形罩展开来。
他笑了,甚至笑出了声。
左手是意念盾,右手是进化的剑,如同一个古罗马的角斗士。
如果他想,可以轻易屠杀掉全城的丧尸,一个不留吧。
尸鸦的尖叫在他头顶响起。
它们找到了他。
这次,他也没有办法打掉它们的眼睛了。
太多了。几百只尸鸦如同一股盘旋的风暴黑压压地占满了半边天。
他不打算逃避了。只是他的心情太好,笑着杀戮不是他的风格。
甚至,他开始注重仪表。
他走到湖边,对着湖水,稍微理了理凌乱的黑发。
猛地,他的手停住了。
一张诡异的笑脸在湖里浮现。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