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不情愿的走进药房,准备让那大夫给把把脉。虽然他相信牡丹哥哥,可最近他是胖了许多。索性是胖是瘦他从不在乎,竟也没怀疑过什么。
走进药房,一旁长凳上坐了六七个人在等那大夫给把脉看病。芍药无聊的排在最后面。
最前面那孕夫男子看完大夫,向外面走来。路过芍药时,无意的瞥了一眼。谁知瞥了之后,手里的药包啪的掉在地上,那孕夫也不去捡,反而拉着芍药的双手分外激动。
芍药疑惑,“这位公子你?”
“芍药,你跑哪里去了?我们一直在找你。”
“我、、”芍药正思索如何开口。
门外一女子洪亮的声音传来,“三郎,你要的酸杏子我买来了。”
女子打进门槛,看见芍药依然一副受到惊吓,不敢置信的模样。只是那手攥紧了包杏子的布袋,指节泛白。
这孕夫是萧三郎,女子便是苏茗。
汐浔消失的这一年多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萧三郎怀孕便是其中一件。
芍药很烦的出了药房,关键是那两个人太奇怪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好不好?
芍药一边走,那边两人在身后追。
“莫要跟着我了,我们不认识。”芍药忘了这句话他说了几遍,关键他们不听,仍是跟着他。
‘烦死了。’芍药低声咒骂,他到了什么霉运,早知还不如不出来呢。
三人行至请灵山上,萧三郎已定肚子微微发痛了。但为了自家妻主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这一年多,时常听到苏茗梦魔。梦里不住的叫着,‘凤浔,凤浔’。可见汐浔在自家妻主心中的重要性了。
芍药想要回家,看着身后的两人还真是麻烦。
“你们快走,不要逼着我跳断情崖啊。”芍药吓唬他们。
苏茗听言,身体不自主的僵硬,“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不记得汐浔了?”
“我不认识你们。”芍药大喊一声。这汐浔的名字他虽然熟悉,可也仅是熟悉,他才不要傻傻的被他们骗呢?
此时已快到断情崖山顶,苏茗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看着那片断崖,思绪万千。
芍药寻了一树下躺着休息,不理他们。
萧三郎这边却是忍不住了,肚子比方才更加疼痛,一阵阵下坠感传来,莫非是要生了。
“阿茗,我、、肚子疼。”
听闻萧三郎沙哑的声音,苏茗这才从回忆里惊醒过来。
快走两步,来到萧三郎身前,伸手一摸,竟是红红的鲜血。苏茗慌了,“三郎,三郎,快、、快躺下。”
‘如今三郎的样子便是快生了,早先大夫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都怪上山太急了,伤了孩子。’
苏茗虽是心慌,着急,却也不责怪汐浔,也不责怪芍药,只是不停的自责自己。是自己太想知道汐浔的消息,跟着芍药,忽视了自己的夫君,真是该死啊。
这边芍药吹着清风快要熟睡过去,那边苏茗忙着给萧三郎接生。
关于接生之事,苏茗前几天刚询问过产公,本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有需要的时候。
萧三郎的肚子疼了很久,因疼痛而发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的。
苏茗那个紧张啊,额间满是汗水。
血水断断续续的从萧三郎身下流出,始终不见孩子。这都过去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萧三郎已是脸色苍白苍白的,唇上咬出深深地牙印。“孩子,孩子、、”低声的为自己鼓气,这是阿茗的孩子,已定要生。
血腥味飘来芍药这里,芍药捏住鼻子,内心一阵不舒服。
那男人正在生孩子,孩子,摸摸自己鼓气的肚子,莫非也有个小生命在里头一动一动的。
那么这孩子哪里来的,莫非也曾有个女人对自己如一旁那女子一般,情深意切,以至于自己犯了糊涂,有了身孕。
刚才那女人不是说认识自己吗?坐起身,拍拍衣袍,走向苏茗。
“三郎,三郎,坚持,”苏茗大声的向萧三郎吼着。孩子的脚已经出来了,上半个身体却卡着不能出来。
苏茗自是不敢乱动,那是他们的孩子,若是乱动,伤了孩子三郎岂不怪她。可眼看三郎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苏茗正担心时,萧三郎精疲力尽的晕了过去。
“不,三郎醒醒,快醒醒啊。”泪水充满眼眶,苏茗喊得声音嘶哑。
血一直在流,孩子仅是两只小脚在外面。
芍药走进便看到的是此番景象。这还了得,孕夫已定晕了过去,孩子若是不生,等下岂不两条人命据以归西。
“快拉啊,把他拉出来。”芍药向苏茗大喊。
“我、我、”颤微微的手伸向那里,终是没有勇气,产公只说孕夫自己会生,何时说过这么可怕的一幕。
芍药见此,一把掀开苏茗,伸手运气灵力,将孩子包裹,温柔的拖了出来。
扯了苏茗的外袍给孩子包上,但见那孩子脸色已经发紫,生命似有似无的。
“这孩子我先帮你养着,你速速带着夫郎下山吧,”芍药淡淡的道。
孩子已经出来,是生是死苏茗也无暇顾及,给三郎整理了衣裳,抱起向山下飞奔而去。
芍药抱了孩子回了幻境。
芍药把孩子留下其实也是为了苏茗好。这孩子在苏茗身边估计活不过两天。带入幻境,环境里有一灵泉,他和牡丹哥哥时常洗澡,那水强壮生命,滋养灵魄。这孩子多泡泡澡估计还能活下来。
事实证明,芍药很聪明,那孩子活了下来。长得白白壮壮的,唯独缺了灵魂。想来,当初孩子刚生下来是激起微弱,魂魄被那地府的人带走了。
芍药没事喜欢逗弄那孩子。尽管她不会哭,不会笑,但芍药就是喜欢。粉粉嫩嫩,软绵软绵的。因着每日泡灵泉,一个月大的孩子顶人家三个月大的,个头委实不小。
这日,如往常一样,芍药在灵泉边逗弄着孩子,突地腹部传来咚咚两声,“这是、、胎动”芍药喜道。
这肚子芍药也是想了很久,一直下不了决心,生还是不生。大家都在说他怀有身孕。众口铄金,他不得不信。
至于为何他自己把脉时发现不了,‘嘿,以前他万事依靠牡丹,这些零碎之事学的似懂非懂的。特别对于孕夫之事更是学都为学。为何?你能够想象一棵花树怀孕吗?即便是带有灵力的树。’所以闹了那些误会。
可这一个月与宝宝的相处下来,芍药竟是父爱崛起,满身的慈父情怀。感觉一个孩子不够,要是七个八个不是热闹。这腹部的胎动恰好的来的及时,芍药心里美滋滋的,伸手捏起宝宝的脸蛋,很光滑,轻轻一掐,宝宝撅撅嘴也不哭。
“呵呵呵”芍药开心的大笑。
芍药本是花灵,(万物皆有灵,莫要奇怪)在这幻境里随意控制遍地植物自是不在话下,随手一弹,一碧绿藤条缠着宝宝的腰,拉到灵泉里泡澡。
宝宝身体泡在水里,只留小小一颗长着软发的脑袋。
芍药起身出了幻境准备给宝宝弄点羊奶。早先芍药也是不知道的,宝宝出生后日渐的体弱,他给泡灵泉,吃仙果。就只幻境中一种果子,形似椰子,多汁。谁知宝宝还是慢吞吞的一直长不大,体重也不增加,一直六斤六两。他跑下山询问了山下的产褥男人。
囧,人家问他,“孩子喝羊奶没?”
芍药那里知道,宝宝要喝羊奶。屁颠屁颠的跑下山买了些羊奶。
一大罐羊奶,宝宝也就喝个四五天,这不,又要下山。
路过山腰,一女子对话落入芍药耳中。
“还没找到,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声音凌冽。
“属下该死,请主子惩罚。”一惶恐的女声答。
“滚、”
话说,凤禾熙一直在搜寻汐浔的尸体。即便内心深处已经明白那人早已不在。不过他不承认,一直派着墨影去寻。
这是的凤禾熙多半有些疯癫了。墨影日夜陪在身边自是知道。
墨影怨过,恼过,痛惜过,颓废过,但却从没想要逃离过。这世间终有一个人是你的希望,你的光明,是你此生活着的信念。凤禾熙就是墨影的信念。即便他狠毒,卑鄙,无情。可墨影不会忘记初遇他时,那个纯真,明亮,勇敢的少年。只是岁月改变了他。
他不过是想要自己钟爱的女人陪着他,他那里错了?若真的有错,那个人便不应该是汐浔罢了。
汐浔没有心,墨影早就知道。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最可怕。因为你无法掌控他。
凤禾熙是疯癫了,但他分得清楚墨影不是汐浔。墨影曾想若是他真的疯了,便告诉他,自己就是汐浔,可以一辈子照顾他,但他看看她的脸,用手细细的抚摸之后,大喊,“你不是,不是。”
爱的深了,爱的狂了,即便疯了,竟也可以坚持一生。是悲是喜呢?
芍药一手拿着小葫芦给宝宝喂着羊奶,一边无聊的念叨着牡丹哥哥,这都快两个月了,牡丹哥哥怎么还未回来呢?
宝宝咕叽咕叽的喝着葫芦你的羊奶,睁着两个滚圆的大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幻境里一派安详,平静,如往常几千年来,无异。
忽的天空一阵响雷横劈下来,落在芍药背后。
背心是火辣辣的疼,一大片嫩肉霎间被雷劈的发焦,接着变成草木之灰落了飘散开来。
芍药霎间抱起宝宝在幻境里躲了起来。那料,那惊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向芍药。芍药躲在哪,那雷劈在那里。
当真是情势危急啊。
再说,自从芍药怀里这孩子,如今已是将满六个月份。挺着一大肚子,委实不便,再者怀里还抱着三个月大的宝宝。他一个修炼浅薄的小小花妖如何抵抗的了。
躲过了第二道,第三道雷劈,第四道响雷稳稳地落在,芍药身上。
瞬时雷过,芍药全身发黑,头发高高竖起在头上,很是狼狈。
身上的黑甲退了一层,干裂的皮肤流出绿色的血液,修复着破损的身体。
其道身体还未修复半分,另一道响雷又是横劈下来。跑啊、、、、
短暂的时间里,幻境仙境般的世界被毁的惨淡无比。到处沟沟壑壑,焦土枯树。
而芍药的本体芍药花树也在芍药身体受损之后,慢慢的叶子发黄,枯萎,枝条断裂,唯剩下底下仍是青色的木桩一只。虽未死,却是大损。
芍药趴伏在地上,身下是宝宝。唯恐年幼的宝宝受损,芍药用身体护住了她。
而九道雷劈后的芍药,面目全非,身体散发着焦木的味道。心神唯留一丝。人早已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