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雨如飘飞的柳絮般,吹到脸上痒痒的,偶尔从树叶上滴落的雨珠带着冰凉,调皮地钻到没有伞的行人的身上取暖。
单薄的身影,被飘雨磨成了画,发愣瞬间,雨絮拂入眼眸,却还是,化不开,少年的背影。
朱唇轻启,“江枫?”
伫立的背影缓缓转过。
调皮的雨珠此刻静静地卧在少年的头发上,睫毛上,肩膀上,看起来那么静谧。
少年走近,幽深的眸好像蕴着一潭湖般,缭绕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江枫,我的江枫。”
少年的脸是刺骨的冰凉,顺着抚摸着他的脸的掌心就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
霎时,雨点飞落,模糊了双眼,再次清晰,空无一物。
忽然,一股力量从后方将身体圈住,转头却迎上一双往外渗血的眼,蠕动的蛆虫顶开几近透明的眼膜,带着浑身黏液拼命地扭动……
“啊!!”
骤然惊醒,苏小小“呼”地做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怎么了,小小?”余雪漫从对面床探过头来,关切的问道。
原来是一场梦。缓缓神,小小抬眼看看余雪漫,却看到余雪漫顶着个花菜头,还有几缕头发特不配合地伸出大长腿在风中瑟瑟发抖。
“没事儿,就做了个噩梦。”,小小虚弱地笑了笑。
“你是身子虚,得多补补,回头叫你亲爱的给你煲点海参鱼翅,肯定精神气爽。”梁音在床下说道。
“海参鱼翅哪儿镇得住咱家小小呀,还得再加点牛鞭羊鞭啥的。”雪漫说道。
小小狠狠白了一眼余雪漫,说道:“算了算了,吃了那玩意儿我怕晚上欲求不满会不小心爬你床上!”
刚刚看到余雪漫关切的样子还有点小感动呢,没想到这丫头一秒被打回原型,真是冤家。不过被她这么一闹,自己也放松了下来。小小深深的呼了口气。
余雪漫,苏小小的对床的舍友,小巧可爱类型的,每天早上她的蓬蓬头都会以各种惊世骇俗的形态出现,导致有一段时间小小就觉得她的每根秀发都是有生命的,是余雪漫跟自己的床缠绵悱恻、风花雪月后留下的爱的结晶,在娓娓述说着她与它跨越种族和生命的倾城绝恋啊!简直惊世骇俗!
床下早早起床就在摆弄自己吉他的小文青呢,是小小的另一个舍友梁音,正如她的名字,“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梁音的唱歌水平绝对是杠杠的!那种很有韵味的声音,有点像王若琳的那种,静静地就能沁入你的心脾。小小特别喜欢看梁音在宿舍的阳台上秋千上坐着弹吉他的样子,就像在丛林深处不谙世事的少女,在用歌声沐浴整个森林,虽然在这儿她只能用歌声沐浴宿舍里“千姿百态”的舍友,还不一定有花洒。
别问宿舍为什么会有秋千,因为我们有沐琦,别问宿舍为什么有沙发电视大浴缸,因为我们有沐琦,别问我们宿舍为什么有空调热水器洗衣机,因为我们有沐琦。在这个学校,沐琦这个名字比啥都好使,比水卡好使,比饭卡好使,比银行卡还好使!就凭沐琦老爸在这个城市的地位,呼风唤雨跟雷神似的,随便往街上逛逛街,可能大半条街都要向他缴房租呢!有这样老爸沐琦居然内宿,而且没有要求住进豪华型公寓而是选择最最普通的四人制宿舍,小小最开始听到跟这样的人同宿舍的时候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她爸跺跺脚就能召唤出一栋别墅,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跟自己这种普通老百姓挤宿舍,这不是赤裸裸地吃饱了撑着活受罪吗?可是见到沐琦后小小就明白了,与那些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不同,沐琦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沉稳,她有自己的独立的世界,有自己的追求,而不仅仅停留在肤浅的物质层面。别家富人的孩子都是变着法地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名牌,而沐琦却一身洒脱,简单利落,一个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就住进了那些富二代嗤之以鼻的简陋的宿舍,当然,如今的这个宿舍并不简陋,原因呢是学校相关领导知道了沐琦的背景后,立即来了个大视察大改革,说这学校的宿舍怎么怎么不好啦,怎么怎么落后啦,怎么怎么没有给学生一个家的归属感啦,然后就来了个试点改革,把我们这栋楼都给重新装修配备了一下,其实其中的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哎,等等,沐琦哪里去了?”小小看到对面空荡荡的床问道。
“她呀,听说是那个他爸又开了家分公司,那规模大的,好像一家人要去开业晚会什么的,这动静大的。”余雪漫说道。
“明天准有他们的相关报道,看看我们沐琦有没有美美的,很少看沐琦在正式场合露面呢。”梁音一脸期待的样子说道。
“哎,对,他们家好像都很低调,特别是沐琦他爸爸,虽然身份地位显赫,但是好像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对于他更多人是闻其名不见其颜,神秘地跟蒙娜丽莎似的!”雪漫说道。
“这道理简单啊,有钱有势的人往往是媒体追捧关注的焦点,而媒体,又往往是流言蜚语的制造者,而且以沐琦爸爸这地位,树大招风的,一个眼神不对,都可能被媒体扭曲,与其花精力应付媒体,还不如花精力在应酬上,毕竟做到喜怒不言于表也是挺累的。”,小小语重心长地说道。
“啧啧,看来做穷人难,做富人也难。”雪漫一副学者发出人生感慨的样子,皱着眉头抿着嘴小嘴的,可把小小逗乐了。
“你还是先把穷人的日子过好了吧,别在这替人家富人瞎操心哈,瞧你那忧国忧民的样子。”小小讽刺道。
正想等着余雪漫发威呢,梁音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梁音接起电话两颊微红,笑容满面的样子,小小跟雪漫若有所思地互使眼色。
小小忽然抬高语调喊道:“嘿!姐夫呀!你家媳妇儿昨个儿睡觉可叫着你名字呢,那一声声哟!”
余雪漫一旁偷偷捂着嘴笑,梁音赶紧捂住手机听筒,说道:“你们真是!”然后就羞涩地走出宿舍去了。
“你看你看,肯定是箫腾了!”小小对着雪漫说道。
“咱的情歌王子这回居然没有直接提着吉他哼着情歌过来哈哈!”雪漫说道。
“估计被宿管阿姨吓到得休整休整。”小小说道。
箫腾,梁音的男朋友,白白净净的,当初为了追梁音提着把吉他就在宿舍楼下唱那首“花房姑娘”,唱到“喔噢喔噢,嘿(黑)姑娘”的时候就残忍地被宿管阿姨“扼杀”了,看来宿管阿姨比较喜欢白姑娘。后来两人就在一块了,一个弹琴一个唱歌,特般配的一对。
幸福的一对小青年啊,空气里都有他们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