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距离吃他如此手劲的两掌,若是旁人早已丧命,但不想徒单赫竟还留了一口气,他双目含怒,似有不甘,忽然爬向一边,伸手摁了个机关。耳听“哐当”一声响,秋亦忙抬头一看,牢中铁门自上而下悠悠而落,他暗道不好,正要往前走,蓦地想起听君还在身后,他又忙回过身去抱她起来。
消耗的短短片刻,大门早已紧闭,秋亦狠狠咬着下唇,怒意更胜,聚气在手想试试能否打得坏这铁门,怎想那门边两个孔里又有白烟冒出。
他心下一惊,自知再承受不了这毒气,闭气的同时不忘俯身去捂住听君的嘴。她此刻精神已比方才好了一些,虽勉强能行动,可这地上的白烟越来越多,此地空间狭小,再过不久就将弥漫至整个牢房,只怕是闭气也无用了。
山庄之外的白涉风等人又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杀进来,要等他们相救未免太过冒险。秋亦左右无法,正慌神之时猛然间想起那口水潭。他伸手拉听君起身,道:
“跟我来。”
牢房的尽头之处,那汪潭水因四壁颜色而显得漆黑幽暗,似乎深不见底。
这里位于山洞最里面,又生有如此大的水潭,说不准顺水而走还能出去,但倘若这池子里的水只是洞内常年累积而成,那就糟了。
秋亦盯着那水面看了一阵,突然转头问她:
“你会水么?”
听君听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怯怯地从潭边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眼见毒气已扩散到脚边,秋亦一把扣上她手腕,口吻不容置疑:“闭气!”
听君骤然紧张不已,一口气才吸了一半,秋亦就抓着她,一头栽进了水中。
庄外,月色寂静,白涉风领着一干人马,提着刀冲进大厅,举目环顾了一圈,发现这里头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别说有人迎上来,就是个端茶送水打杂的都未曾见得。
那厅堂之上的太师椅中靠着一个人,一头微黄的长发披在身上,发髻凌乱,衣衫上尽是斑斑血迹,此刻正在那儿残喘吐息。
昔时警惕地一步步走上前,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只问道:“你就是那个送信来的人?”
徒单赫瞄了他一眼,冷哼闭目不言。
白涉风懒得和他交涉,举着刀就厉声喝道:“快说!你把我师兄藏哪去了!”
徒单赫这才抬眼皮:“你师兄?”
“秋亦。”白涉风补充了一句,“就是你白日拿个姑娘和他换命的那个!”
闻得这二字,徒单赫忽而一声轻笑,艰难地咳了半晌,眸中凶狠:“秋亦?他早就死了。”
“你胡说!”
“我胡说?”徒单赫一脸轻蔑,胸有成竹,“就算他现在没死,那也是凶多吉少了,你们……等着去收尸罢!”
“你!”白涉风说罢就拿刀要砍,昔时忙拦住他,低声道:“你跟他较什么真,仔细些去找人才是要紧。他们应当还在这庄子里头。”
“好好好。”白涉风红着眼睛,一刀插在那徒单赫身侧,转头对着底下喝道,“大家快去找!要一间一间的找,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