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赤炎草的药效没有失去作用,还在张龙体内散发着热能,温暖着他的身体,但是,初冬的冷风实在阴寒。见丽娜竟是急切地抱着小裂云狂豹当先走了起来,不顾自己。
张龙忙将裂云狂豹的毛皮裹在身上,追出一小步,犹豫了一下,转身回来,用脚拨了些泥土将篝火盖灭。
“你很不错。看来,我把你带回部落,族人不会为难你的。”不防,丽娜转了回来,在张龙面身边站定,对着他微笑一回,才转身往前走去。
原来,丽娜心中不放心张龙被带进部落后的遭遇,就故意试探他一回,一般而言,部落中人都敬重守护自然,热爱格鲁的生灵,刚才她刻意急着赶路,却不熄灭篝火,就是要试探张龙是否对自然森林有点热爱之心。现在,她终于放心了。在心里也终于把张龙当做朋友看待。
张龙细细一想,明白了这点,不由得哭笑不得。不过,也不介意。只是他也终于认识到丽娜表面看去纯真无暇,但内里还是有些心眼。
张龙想,反正自己接触丽娜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没什么的。只要到了她的家乡,遇到一两位阅历丰富的人,询问到通天树的下落,自己就会立刻离开。这样看来,自己与丽娜也只有萍聚之缘,不会有太多交集的。
虽然冷风不断地吹拂在身体上,由于有了裂云狂豹厚厚的毛皮包裹,再加上赶路,张龙的身子骨反倒热乎起来。
“恩。裂云狂豹的毛皮真是好东西。”他心里赞叹一句,伸手将它紧了紧,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你们人类居住在卡拉多的什么位置?部落中的人多吗?你们信仰格鲁吗?还是像半人马一样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弓箭?你们有自己的萨满吗?你们的文字像什么样子?……”
丽娜是个好奇宝宝,她是生平第一次与异族人亲密接触,旺盛的求知欲让她不断地向张龙发问。
张龙感到左右为难。想说实话吧,自己所说的人类社会一定与亚细亚陆的截然不同,怕丽娜听了生出疑心,猜出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不说实话吧,瞎编一些,万一回到部落,丽娜说出去,万一自己的谎言被她的族人拆穿,那自己照样会被丽娜认定为撒谎者。
不过,张龙稍微一思量,瞥了瞥小裂云狂豹,还是对丽娜说出了实话,将地球上人类聚居的主要模式——城市描述给丽娜听。
丽娜听得鼓大眼睛,一愣一愣的,口中喃喃自语:“真的好希望有机会到你所说的城市去见识见识。”
“机会一定会有的。只要你真心为这个目标努力着。”张龙笑笑,心想:自己想方设法要离开亚细亚陆,而丽娜却是向往到地球看看。当然,她并不知道那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时空。如果知道,她会去吗?她舍得离开自己的故土吗?
两人一兽相伴走了几里路,丽娜刻意偏离自己做好标记的路线,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她的打算却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再次遇到几株赤炎草或者其它药材。
“人类。往东三十步左右。有一株。”
小裂云狂豹天生嗅觉敏锐,只要有风,能够轻易嗅出方圆十里内的特殊气味。为了帮助丽娜,它刻意熟悉了一下丽娜竹篓中赤炎草的气味,再凭借嗅觉找出附近赤炎草的位置,利用传音术告诉张龙。其实,它根本不想理会张龙,不愿意和张龙说一句话,奈何它努力尝试了好几次,丽娜根本接收不到它的意念。它只好先压下心头的复仇火焰,借助张龙的嘴巴帮助丽娜。
张龙听了小裂云狂豹的报告,对丽娜呵呵一笑:“往东走三十步左右,有一株。”
“哇。你说有,那肯定有。你们人类的鼻子真的好神奇。”丽娜大笑,喜冲冲地往东边跑去。看到赤炎草时,再次欢笑一声,将赤炎草采摘在手中,高高举起,对着张龙晃了晃。
张龙只是一个劲地笑。在他的怀里,小裂云狂豹气得直哼哼。却不敢对张龙发作。不久前,它刚被张龙从丽娜怀中接过来时,由于不安分,挠了张龙手臂一下,就被丽娜喝骂威胁,要将它放归森林。此后,它不得不装得乖巧些。
张龙手掌轻轻地摩挲梳理着小裂云狂豹头上的光滑柔软的毛发,轻声道:“马马阁,我很好奇,第一次看到你时,走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的,显然才出生没多久。几个时辰后,再见到你,已经懂得动用心机,能够意念传音。难道你们裂云狂豹天生就能这么牛气?”
“牛气?!”听到这个词,小烈云狂豹迷惑地抬头看了张龙一眼,随即不在乎地低头轻哼一声,“你是外来者,我不笑你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智慧传承术也不稀奇。拜你所赐,我的母亲在身死魂销之际,将她一生的智慧学识凝聚成智珠存放在我的体内。可怜我现在力量弱小,不能读取更多被封印的信息,否则,我马马阁会更牛气的。”
听了马马阁的话,张龙立刻想起自己心脏中的那颗智慧结晶:“原来,它是老师用智慧传承术凝结成的吗?”
想明白这点。他低头看看马马阁,已然明白,它母亲为了增加它存活的几率,临死前定然动用了某种秘法,强行增长了它的灵智。
“揠苗助长啊。”张龙一想到小家伙对自己天真且****的仇恨,还有不设防的心理,以及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白。他不禁觉得好笑。
“哎。”他故意叹息一声,“马马阁,我的怀抱暖和吗?”
马马阁想也不想,立刻回答:“暖和。”
张龙再叹息一声:“那都是因为有你母亲毛皮裹在我身上的缘故啊。否则我肯定会被冻死掉。”
“哼。”马马阁哼了一声,“有脸说!是你。你不但杀死了我母亲,而且还亵渎她最后的尊严。利用她的毛皮。”
“哎!”张龙再次叹息一声,“我的本意不是亵渎。而是暂时替她的孩子保管她留下的最后遗念。你不想想,如果我不将她遗留的毛皮随身带上,这毛皮就那么丢弃在森林里或者被埋葬了。以后,你还能见得到它。还能看着它睹物思人,纪念你的母亲吗?”
马马阁气呼呼地道:“歪理邪说!我根本不会信你。”
“哦。”张龙心头坏笑,“那我将她的毛皮扔在这儿喽。任它在这被雨淋被虫咬,被……”说完,作势就要脱下裂云狂豹的皮。
“你敢!我我我……”
“你会怎样?”张龙皱眉一问。
马马阁严肃地道:“等我长大了,我咬死你!”
“好,有志气!”张龙心头正要如此喝彩,继续逗弄马马阁。
丽娜走了回来,兴冲冲地问张龙:“你还能发现哪里有吗?”
“往西一百五十步,有,,,有敌人靠近。”马马阁的传音才结束。突然,嗖地一下,一支绿色尾羽箭破空而来,眨眼间斜斜地擦在丽娜和张龙面前的土地中。箭身尾部在空气里嘟嘟嘟地抖动不休。
张龙心脏猛地一跳,后怕不已,暗想:要是刚才这一箭射的是人?那么……看来对方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但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不友善,也不憎恨?
他才想到这,就见刚才利箭射来的方向一下子冲出四只体型矍铄刚毅身子如金属铸就的变色豹。每头包子上各乘骑着一个紫月精灵。紫月精灵中两位年长一些,但看着也只是人类青年的样子,一位身材颀长,脖颈上挂着一枚紫色的卵形宝石项链,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另两位分明就是毛头小孩,一个胖乎乎的,一脸蛮狠相,一个是位女孩,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丽娜等人,跟十一二岁的人类相当。每个精灵手上都握着长弓,背上背着装满箭簇的箭袋,腰间挂着一柄做工精美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