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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考核

那叫山海的中年道士拉着周云,便化作一抹青光刹那远去。

对于第二次在空中飞行,周云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震惊,如今已经渐觉适应。闲暇之余,周云不禁观看起那周遭景色来,只是由于距离地面并不算太高,周云只见满眼的景致如走马一般迅速略过,竟不稍待。

当周云终于放弃了看清某座山峰的心思,方才抬起头来看向前方那个此时看起来显得很是高大的中年道士,正想开口询问是不是他救了自己,却一时找不到该称呼对方什么,犹豫了一会,方定下心来说道:“神仙哥哥,那日可是你救了我吗?”

那叫山海的中年道士闻言不自觉地一顿,莞尔笑道:“我可不是你的神仙哥哥,称我师兄吧,想来等一下的宗试你是能过的,到时你便是我的小师弟了!那****从天而降,倒不是我救了你,救你的是师尊。”

周云闻言一怔,旋即内心一阵惊喜,心想:难道我以后也能成为这飞天的神仙了吗?周云心下一阵波动,只是转念一想,暗道:成为神仙人物又哪是这般容易的,想来这位神仙师兄所说的宗试必定是极难的……难道,是看出我身具仙根?哈哈……曾有一位邋遢道人说我此生非仙即魔,当初我还对此嗤之以鼻,没想到啊,还真灵,咱这不就要成为神仙一般的人物了?话说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到现在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异样,倒是觉得比以往更是充满精力,神气十足。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得,要好好孝敬一下师尊,还有这位神仙师兄。

周云内心思绪不平,忽见前方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擎天而立,不禁大为震动,待飞得近了方才发现那竟是一座巨大的五指山,山分五峰,峰峰挺立如剑,好似有一阵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山海道士最终落于巨大的五指山之前的一条羊肠小径之上,抬步而上,周云紧跟其后。道士回头看了一眼周云,说道:“这便是我们宗门的宗试之地,五指峰,待会你便要选择一峰,独自前往接受宗试。”

周云仰头看着这巨大五指山,有些震撼的应道:“是,神仙师兄。”

道士听周云仍带着神仙的称呼,不禁一笑。

周云转而又问:“神仙师兄,那这宗试主要都是考些什么内容?好过吗?”

听着这少年如此简单的发问,山海道士不知是被撩起了什么思绪,有些柔和地道:“就是爬山,好过!”

周云一听,虽然升起了些许疑惑,却也是放下心来,要说爬山,他周云可是有些拿手,这些年周云可是翻过了不少的大山,虽然这座五指山看起来着实有些险峻雄奇。

曲径通幽,周云跟着山海一路行走,不禁被沿途精致惹得有些失神。

但见沿途翠木无数,青草纤美,那发出嗡嗡声的蜂蝶不时落于某株散发奇香的山花之上,山花轻颤,抖落几滴晶莹水珠,如珍珠般打湿茎叶;偶见一弯清流敲打着山石,回荡出悦耳之声,不时还能看见一尾青鱼跃然而出,抖落满身的碎玉;径随景转,路边树上会偶见巢窠,巢内传出数声清脆的稚嫩鸟鸣似是求食,不时亦有禽鸟落于山径,却也遇人不惊……

周云惊奇于此处的安静清美,只跟着山海静静地一路行去。

路转,庐出。

一个由草木筑成的草庐出现在周云眼前,不知这草庐是由何种青草铺成,周云只见草庐绿意盎然,那草蔓竟好像是扎根空中,并不曾枯萎。

山海道士行于庐前,躬身一礼,尊敬道:“弟子山海,拜见师祖。”

庐内传出一声苍老干哑的声音,只听道:“是小山海啊,可是带此子入试?”

山海道:“是的,师祖。”

只听庐内又道:“青松那惫懒小子是否还时常去那市井之间找人下棋?他修行可有长进?”

山海闻言,轻咳一声,尴尬道:“师尊却是还在钻研那棋道,至于师尊的修为,晚辈不敢揣测。”

听闻此言,庐内轻哼一声,训道:“有何不敢,他做得还不许人说得?

山海内心苦笑,语及师尊,却是未敢稍言。

“哼,真不知当年小师弟究竟是如何做的教监,竟让青松学那什么劳什子的下棋,棋道棋道,谈何容易!”老者似乎是有些很铁不成钢。

“唉,罢了,提那混小子作甚,你让这孩子进去吧!”

山海只是小心地应了一声,恭敬行了一礼,方让周云走上前来。

山海道:“这前面有五个方位,分别对应五座山峰,你且选一个,稍后入山,进行宗门的入门考核,只是要切记一点,入山之后,不可乱心!”

周云听得明白,应了一声。他抬头看了看前方,五座山峰皆需仰望才能看到彼此间的不同,周云使劲仰头,依次看了一下五座山峰的气象,半晌才又出声道:“神仙师兄,我选这左边第一峰。”

听到周云如此说,山海问道:“为何选择这第一峰?”

周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座峰看起来要矮一些,应该比其它四坐山峰好爬!”

山海哑然失笑,道:“嗯,有理,好了,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周云应了一声,向山海躬身行了一礼,又转身向草庐行了一礼便举步向山上行去。

见周云渐渐消失在翠蔓草木之中,山海却是转身寻了一个光滑地山石,轻轻越上,盘石而坐。山海道士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闭目调息起来。

山道弯仄,由一阶一阶的山石铺成,却似没有尽头。周云沿石阶而上,感受着山中特有的静谧,心无旁骛,内心渐渐平静。

周云每登一阶,心里便已然记下了阶数,这也是周云性格使然,凡事只要周云下定决心去做,周云便一定会及其认真的去完成,所以周云做事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做一些有用之事。

一千阶,两千阶,三千阶……随着周云地不断攀登,周云也渐渐感到了疲累,额头上的汗珠也一滴一滴地落在石阶上,溅出一连串的湿痕。周云抬头望了望,见到石道仍如一条从天上垂落的丝线,隐约现于绿色的树木间,不仅微微苦笑,又埋头默默攀爬起来。

五千阶,六千阶……周云这时已经明显感到了乏累,呼吸渐渐粗重,汗如雨下。而且,越往上攀爬,周云明显感到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阻力渐渐生成,逐渐压迫着自己努力登山的身体,好似自己凭空多负了越来越多的重物。

八千阶,九千阶……当快到一万阶的时候,周云双腿已经明显地打起颤来,呼吸也如风箱般粗重,而周云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衣服湿拉拉的贴在身体上,脸上也似乎是被汗水糊住,眼睛酸酸地难受。为了缓解攀爬地疲累,周云内心特意去想些以前让自己开心的一些事情,只是,那从身体里袭来的一阵阵虚弱感却是让周云顾不得去想其他的事情,只能全身心一步一步地登上似乎越来越高的每一层石阶。同时,周云内心却也升起了一丝疑惑,为何只攀爬了不到万阶的石道,自己却好似已经攀爬了数万阶那么疲劳,因为周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有一个很清晰地认识的,只是让周云感到有些诧异的是,每当自己的体力到达极限,似乎再也抬不起腿去攀下一个石阶时,周云体内却总是会莫名出现一股好像并不存在的暖意泽及全身,使周云最终坚持了下去。

无论如何,周云仍然在努力地爬着,实在是累极,周云便有目的的每五阶算做一个阶段,当鼓起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前面的五阶石道,周云便鼓励似的给自己道一声:加油!然后继续攀爬上面的五阶。如此这样,当周云精神都有些恍惚的时候,第一万阶终于被周云踩在了脚下。

周云站起身来,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而在这时,周云忽然发现,在第一万阶的石道边上竟然有一座茅草亭子,亭子下有一个石桌,桌旁有一个木墩,而让周云精神一振的是,周云看到桌上竟有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顿时,周云只感到喉咙竟似火烧似地干痛了起来。

也顾不得身体的疲劳与疼痛,周云加快几步往亭子走去,走到时不禁一屁股便坐在了木墩上,趴在石桌上沉重地喘着粗气,等呼吸变的均匀一些后,周云不禁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茶壶与茶杯上。茶壶是很普通的紫砂壶,而放在旁边的茶杯竟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而且让周云感到奇异的是,这只玉杯表面好似有一圈一圈的光晕在杯面流转,如流云,似水波。周云拿起茶壶轻晃了一下,发现壶内还有小半壶茶水,不禁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见并无人在,便又有些疑惑。为何此处有一座茅亭,而且还有半壶茶水,难道是神仙师兄特意安排的?不对啊,来时听师兄的谈话并无跟来的意思,可是为何茶壶只有半壶茶水呢?难道是有人在此歇憩?

周云又打量了一下周围,而这时他的喉咙又似火烧地抗议了一下目前地处境,周云便朗声道:不知是哪位仙家前辈再此饮茶,小子这里告罪了,小子实在是渴的厉害,便讨前辈一杯茶水喝,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说罢,周云拿起茶壶轻轻倒满了一整杯茶水。茶水入杯,其音竟玲珑叮咚,好似一曲仙乐,一股香气自杯中升起,竟也袅袅婷婷,隐约间似有仙禽起舞飞度。放下茶壶,周云虽然惊奇,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拿起茶杯,不曾回味一下那升腾婉转的香气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竟是清冽甘甜异常,周云只感一道水线自喉而下,所到之处只觉泰然舒畅,浑身疲累在这一刻都不禁一扫而空。沉浸良久,周云方长舒了一口气,只感到浑身暖洋洋的舒畅,早已没了一丝疲惫。

周云又拿起茶壶晃了晃,听来也只有小半的茶水了,虽有些意犹未尽,可终究还是恋恋不舍地将茶壶放下,起身深鞠一躬,道:多谢前辈的茶水,小子实在是不胜感激!

说罢,静等片刻,见并没有哪位前辈现身,周云也不稍待,又举步向上攀爬而去。

待周云消失于前路,那方才亭子里却忽然凭空显出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白髯老者,老者捻须轻笑,似是赞赏,后又轻轻摇头感慨,喃喃自语:

“一杯清散愁滋味,孰与前因入梦来。故故惟听沧浪海,掌缘生灭莫须猜!”

周云并不知亭内果然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否则的话,说不得周云要好好拜谢一茶之恩。此时,随着攀爬步伐的加快,他明显感到身体似乎是轻盈了不少,也不知是否是喝了那一杯茶水的缘故,先前感到压在身体上的阻力渐消,周云虽然不能说是步伐轻健,但明显感到不似先前攀登时那般吃力了。

当太阳西坠之时,天光稍显暗淡,山中清风却是凉爽地吹来,周云不禁暂时停下了攀爬的脚步,眯起眼享受了起来,暗道:也不知还要爬多久,这还没爬到山腰呢!再过些时辰天色就黑了,说不得要在山中过夜;只是不知道这考核要怎样评判,看来只有努力爬到山顶去才能放心,还是不能懈怠啊!想到这,周云又举步爬起。

当周云踏足第一万三千阶时,忽然,一阵幽风吹过,竟感到有些阴冷,吹起了周云鬓角的一缕黑发,周云打了一个冷战,却也并未在意,仍在继续攀爬;只是周云不曾察觉的是,当这阵幽风拂过周云鬓角时,一丝头发却忽然如冰雪消融,凭空消失于无形。

就在这时,周云心神忽然感到一阵恍惚,刹那间,周云好像一下子忘了好多的事情,头脑昏昏沉沉,有些痛。

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昏暗一片,而天空中渐渐生出的阴云遮住了星光,也遮住了月亮,大地越发显得昏暗阴沉;而周云早已似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周云只觉得自己似乎化身为一星微芒,轻飘飘地飞在无尽地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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