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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破庙之夜

姜武、林诗语、雷达等一行五人在夜色中离开青石铺,一路向东行岀二十多里,仍未遇村寨人家,远远的看见十余丈外的山林间,有一房屋,象是座庙宇,见无追兵追来,姜武向雷达道:“前面的山林中象是座庙宇,不如前往将就寄宿一晚,明早天亮再寻找大路,大伯意下如何?”

雷达道:“夜路难行,也只好如此了。”

“武哥,这里还是那降央多吉的势力范围,会不会又惹出些祸端来?”

还未等姜武回答,雷达抢着道:“噫!你个臭小子,洒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语儿叫我大伯,你也叫我大伯,还满嘴涂蜂蜜,叫得瞒甜的嘛,莫不是想占我们家语儿的便宜,小心洒家抽你!”

“这……”姜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有林诗语解围道:“大伯您好坏啊,怎么能这样捉弄人家,等会儿语儿再与您细说。”

“啧啧!”雷达道:“你看你看,常言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帮起外人来了。”

“大伯您……”林诗语扬起粉拳不停的捶打雷达的肩膀。

雷达忙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徒儿打师父,孙猴儿反天都没你这么放肆哦。语儿莫要担心啦,有大伯和这小子在,就算再来十个降央多吉也不怕。”

姜武向雷达抱拳行礼道:“在下姜武,见过大……前辈。”他本想说:见过大伯,又怕雷达责备,顿时又是语塞,那伯字硬是没说岀来。

灵儿、素儿终于忍不住,捂着小嘴笑出声来。

“还有大前辈小前辈的说法啊?”雷达接着道:“两个丫头想笑就笑嘛,笑开心点,还捂着嘴,又没刮风,不会闪舌头,哈哈哈哈。”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

说笑间离那庙宇已不足五丈,姜武向雷达抱拳道:“未免惹出祸端,大伯稍候片刻,容姜武先去查看?”

雷达点头作答,姜武又征求林诗语的意思,林诗语道:“武哥安排甚好。”

姜武走近那庙宇看清,原来是座早已荒废的破庙,无人居住,便呼唤众人前往,在门口拾了些枯草捆成火把用火镰点燃,一行五人走进破庙,只见屋内杂乱不堪,佛像已被损坏,积了许多尖土,“语儿,你陪大伯先到外面说说话,我和灵儿、素儿先把这里打扫一下。”

“嗯,有劳武哥了。”林诗语牵着雷达走出破庙,在庙门口寻了块青石板坐下,雷达一本正经的道:“语儿,这姜武是何来路,你是怎么和他们走到一起的?”

“大伯,是武哥救了语儿的命。”林诗语遂将如何在大理中毒,又如何被姜武所救之事简要的说了一篇,“语儿中毒后便陷入昏迷,人事不知,不知震叔后来怎样?”

雷达将雷震如何在乌撒镇求医犯下大案,前往五毒神教途中遭遇乌撒黑骑军伏击身亡,雷霆痛失弟弟和女儿,大怒之下调动雷门数名高手兵分三路的事情说了一遍,“唉!……现如今也不知你雷横叔、楚天衣、徐一平,还有蒋川、赵顺风他们怎么样了。”

“我恨爹爹,是他带领雷门滥杀无辜、残暴无度、不可一世,还背着娘亲去找那妖精,把娘亲气得离家岀走,至今生死不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不听劝告,如今又把诗语气走……走就走了,还兴师动众的找什么,大伯,您回到雷门告诉我爹爹,就说我去寻找娘亲去了,我……我永远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家。”

林诗语言语间透着无限的悲伤和失望,说完取岀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大伯既是语儿的伯父,又是诗语的恩师,在雷门您对语儿的疼爱更胜过亲生父亲,以后语儿不能在您身边尽孝,您老要多保重身体。方才我们跟踪降央多吉至鸿雁客栈,我和武哥从窗户外看得清楚,那喇嘛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您当时不知对方来路使痛下杀手,如果错杀好人,岂不变成滥杀无辜酿成大错。”

“唉……”雷达发岀一声长长的叹息,颇受林诗语的言语感动,“你父亲、大伯我等的确有错,雷门群雄大多均为放纵不勒之士,要想所谓的弃恶重善谈何容易。”

“雷门在江湖上树敌无数,仇家众多,江湖本就弱肉强食,不凭一股霸气,这么多年雷门何以雄据江东,在江湖上势力广及中原十二州,门下弟子达五千之众。”

“就从你娘亲离开那年的事来说吧,当年以少林寺为首的中原八大门派围攻雷门总舵,被雷门上下齐心协力击退,双方死伤近千人,雷门在江湖上第一邪派的恶名也由此而来,你父亲的九雷神掌和雷门的名声威震天下,十多年来黑白两道的仇家均被震慑,无人再敢来犯,试想当日如雷门不敌,恐已招灭门之灾,本门上下数千之众恐早已命丧黄泉,雷门总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时所谓的正派中人只怕会说自己斩妖除魔如何了得,居高自赏。”

“我与你爹等人的确杀戮太多,时间长了,便成了一种习性,这的确有违所谓的天理常道。”

“至于你爹当年见异思迁,和潘媚儿有染,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很平常的事,大伯也很反感,但毕竟你是晚辈,况且年幼,包括大伯至今仍未搞清楚其中细节原委,不宜妄加评说。”

“语儿,大伯膝下本无一男半女,语儿在大伯心中,与亲生女儿有何分别,你从小冰雪聪慧,又明事理,不象洪儿那般不成器,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与大伯一起回家,大伯一定与你站在一条线上,好好与你父亲谈谈,师徒齐心,定能让你父亲改变主意,让雷门上下弃恶从善,回归正道,如若你父亲仍一意孤行,大伯便与你一起去寻找你娘亲便是。”

“大伯……”林诗语一头扑在雷达怀里,早巳哭成泪人。

“语儿乖,语儿不哭。”雷达将话题转开,“我见那姜武相貌英俊,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武功更是了得,连大伯都望尘莫及,我们家语儿是不是芳心暗许,喜欢上他了?”

“那有啊?”林诗语双颊泛红。

“还不承认,大伯早在鸿雁客栈门口就看岀来了,扑在人家怀里,‘武哥……’哈哈哈哈!”

“大伯您好坏啊!”林诗语撒娇式的捶打着雷达的臂膀,“大伯一生未娶,要是有个伯娘陪伴该多好啊。”

“大伯老了,还提这些干嘛,大伯又不是无儿无女,大伯有语儿就够了,语儿就是大伯的福气。”

“大伯……”

“大伯、语儿,外面天冷,快进屋。”姜武行至二人身前道。

屋内已生柴火,燃得正旺,姜武弄来许多干净的茅草,灵儿、素儿卸下破庙内的几块门板,铺上茅草,以作歇息之用。

火堆旁也铺满了茅草,众人围着火堆坐下,姜武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青稞酒挮向雷达,“大伯,喝口酒暖暖身体。”

“谢了,这酒甚是甘冽清醇,比鸿雁客栈的酒还要爽口。”雷达接过酒壶,饮了一口,又将酒壶挮回姜武手中。

“语儿、灵儿、素儿,你们也喝口酒御寒吧?”

“语儿不胜酒力,不用管我,你们喝吧。”

灵儿和素儿一人喝了一小口,“谢主人。”

“什么主人啊?以后再这样叫我可要生气了,我三人情同兄妹,以后叫我大哥就好。”

“谢主人。”

“你们怎么又来了,这回我真生气了!”

灵儿、素儿齐声道:“谢大哥!”惹得雷达和林诗语哈哈大笑。

“这就对了。”姜武举起酒壶饮了一大口,挮给雷达,“这酒是赵伯教我酿的,大伯请尽情畅饮!”

“嗬!你小子还会酿酒啊,还酿得这么好喝,改天你也教我酿酿。”雷达接过酒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果然不错,好酒,好酒!”

子时将至,众人赶了一天的路,均显疲惫不堪,陆续各自到铺垫着干草的木板上和衣睡了,只剩下姜武和林诗语坐在火堆旁说着话,“语儿,你也去睡吧!”

“武哥,我还想和你多坐会儿,语儿有话要说。我们本来说好为灵儿和素儿报了仇就一起回梦庄的,但几经大伯劝说,我决定与大伯回雷门总舵,再劝说爹爹一次,武哥你愿陪语儿一起去吗?”

姜武深情款款的看着林诗语,“语儿决定回雷门,武哥就陪你一起回雷门;语儿想去寻找娘亲,武哥就陪语儿一起寻找娘亲;语儿如果想到外面的世界逛逛,武哥就领着语儿一起闯荡江湖,总之语儿想去那里,武哥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说好今生都不离不弃,永远都要在起的,语儿你难道忘了吗?”

“语儿没忘。”林诗语将身体挪到姜武身边,“武哥,你对语儿真好!”

姜武揽佳人入怀,“是武哥没有照顾好语儿,让语儿跟着武哥受这样的苦。”

“语儿不苦,和武哥在一起,比什么都好。”林诗语依偎在姜武怀里,将头贴在他的胸前,世上再没有比这宽厚的胸膛更安全和温暖的地方了,睡意袭来,缓缓的闭上双眼。

林诗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姜武将她轻轻抱到铺垫着干草的木板上,还好居然没弄醒她,看着进入梦乡的可人,那容颜每看一眼都让自己那么心动,就想这样看着她入睡,陪在她身边就是种幸福的感觉。

子时将过,阵阵睡意袭来,姜武解下披风为林诗语盖上,在木板旁盘膝而坐,合上困乏的双眼,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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