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都人民医院的高级病房里。
病床上,脸色蜡黄,唇瓣发白的苏晋诚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疲惫,没有倦怠,明亮而精光闪烁。
一刹那间,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唇瓣有了血色。
他看了眼窗外清凉的阳光,又望了望窗帘遮蔽下阴暗的角落,伸手拔去身上的针管,掀开被褥,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沙发边,脱下了身上的病服。
金色的阳光铺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那扎眼的结实身躯,他低下头,看了眼左边心脏处的一块残留着血迹的纱布,眼里闪过一抹淡漠的笑意,抬起手,抓住纱布的一角,把整块纱布缓缓地撕了下来。
纱布遮盖下的地方,竟是一片光滑,连一丝的血迹都没有。
“呵,我以为你打算一直挂着呢。”窗帘边的阴暗角落里忽然走出来个一身黑袍的女子,凝望着苏晋诚,乌黑的眸子里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苏晋诚扭头看了黑袍女子一眼,拿起沙发上早就准备好的西装,穿在了身上,然后走到一旁的镜子边,整理着衣领。
“好看吗?”苏晋诚对着镜子系好领带后,转过身,面对着黑袍女子,略显黝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期盼。
黑袍女子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漠然地说道:“就算你再完美,你也不是他,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至少我得到了你,而他没有。”苏晋诚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甘的意味。
“他不是没有,而是不屑。”黑袍女子冷哼了一声,冷漠地看着他,说道:“你确实是得到过我,可那又怎么样?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喊的是谁的名字。”
“你——”
苏晋诚瞪着黑袍女子,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微微抽动,忽然朝她冲了过去,只一眨眼,就来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声道:“他已经死了!真元之火烧了个干净!他连魂魄都不可能留下!除了我,谁敢动你?谁敢碰你?嗯?”
黑袍女子就那么任由他掐着脖子,眼里流露出鄙夷的笑意,神情漠然地看着他。
“呼呼——”
苏晋诚被她这种眼神看得极为愤怒,一把扯开了她的遮盖着头和脸的黑袍,顿时露出了黑袍女子的整个面貌。
这是一张极为美艳的脸庞,如玉脂般的光滑肌肤,仿佛雕刻般的精致五官,修长洁白的脖颈,略显削尖的下巴,红润肥厚的嘴唇,翘挺的鼻梁,整齐修长的睫毛下,一双盈若秋水的晶莹眸子。
仿佛一个妙龄少女般,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就连眼角眉梢间都是那般光滑,没有一丝的皱纹或是褶皱。
苏晋诚深深地凝视着这张美艳绝伦的脸庞,轻颤着伸出另一只手,在那绝美的脸上轻轻抚过,他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二十八年,这张脸他足足迷恋了二十八年,每一次看着这张绝美的脸,他都难以抑制心里的那股躁动和贪恋。
猛然,他对着那张红润肥厚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嘴唇轻碰,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迷恋的感叹,没错!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就是这股熟悉的味道,令他疯狂着迷的味道。
这么多年了,这味道和气息,依然令他痴迷。
呼——
他轻轻地在这张嘴唇上摩挲着,流连着,随即重重地吻着,然而,黑袍女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神情依旧漠然,眼神依然嘲弄。
他没有放弃,手掌在她傲然娇挺地完美身躯上缓缓滑过,嘴唇在她绝美的脸庞上不断地吻过,留下一道道湿痕。
咯咯——
不知何时,苏晋诚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她顿时发出笑声,嘲弄味十足的笑声。
苏晋诚身子一僵,往后退了两步,愤怒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行?”
黑袍女子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轻轻擦去脸上的湿痕,重新穿上黑袍,遮住那张绝美的脸庞,然后一脸嘲弄地看着他:“这二十年来,你碰过我那么多次,难道还不明白?除了他,我不会对任何人有反应。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喝醉了,误把你当成了他,你现在连碰我的资格都没有。”
苏晋诚冷哼了一声道:“至少,你从来没抵触过,也没反抗过,不是吗?”
“抵触?反抗?呵,有区别吗?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什么,最终愤恨的只是你自己。”黑袍女子漠然地笑了笑。
“哼,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苏晋诚恨声说道。
“咯咯,我拭目以待。”黑袍女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苏晋诚转过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刚才弄皱了的西装,没有就此事再说什么,转而问道:“他得到扳指了吗?”
“嗯。”黑袍女子点了点头,道:“那个贱人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天道早就有意解散九龙堂,所以很早就把龙玉扳指交给了那个贱人,让她帮忙看管,凑巧被我看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看着她。咯咯,她还以为我只是想报复她。”
“难道不是吗?”
“那是我的事!”黑袍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在那贱人的指引下,叶梵得到了扳指,你记得兑现你的承诺。”
苏晋诚不置可否地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你什么意思?”黑袍女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中含着冷冷的怒意。
“没什么意思。”苏晋诚淡淡地说道:“我可以不杀他,不过,觊觎扳指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是个通晓六道的天灵师,你应该很清楚花影早就有所动作了。当然,还有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
说到这,苏晋诚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些认为六道轮回是天理循环、自然之准的正道人士,他们在叶天道创建九龙堂和天界对抗的时候,就强烈的反对,甚至不惜以死来抗衡叶天道,直到叶天道死了,他们才罢休。如今,这小子得到了扳指,就等于得到了叶天道的传承,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怎么了?我只要你守承诺就行,其他人我自然会再去做交易。”
黑袍女子冷冷地瞪着他,说道:“你别忘了,我是通晓六道的天灵师,你干了些什么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二十年前,如果不是你煽动那些正道人士,又偷偷地解开叶家宅院的封印,他们也不可能发动真元之火,天道也不可能会死!”
“他不死,我怎么可能会得到你?”苏晋诚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