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一晃而过。经过几天的相处,莫尘莫虚梦嫣梦瑶四人虽然彼此之间话语不多,看起来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是之前之间的隔阂却是没有了,无形间有了一些难言的默契。
这一天下午莫尘莫虚梦嫣梦瑶猎杀了两只妖兽后回到了家,往常这个时候奶奶都是在门口的躺椅上昏睡,今天奶奶没有睡,虚眯着眼看着开始昏黄的天。扭头见四人归来,奶奶艰难抬起手招了招手。
“奶奶,怎么了?”四人快速上前几步,梦瑶问道。
奶奶一一看过四人,笑容和蔼,语气却很深长,道:“美儿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奶奶知道你们以前也受过很多苦。所以,以后你们要像家人一样团结在一起啊!这样,无论再多的苦都难不倒你们的。等奶奶走了后,麻烦你们帮奶奶好好照顾一下美儿了。”
四人心脏一缩,梦嫣道:“奶奶你说什么呢!”
“呵呵”一笑,奶奶看向遥远的天际,道:“奶奶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你们又怎么瞒得住我呢?人都有一死,或是现在,或是未来。活着的时候只要问心无愧,又怎会害怕死亡呢?奶奶此生没有什么遗憾,就是放心不下美儿。美儿太善良了,在这里有大家照顾还好,去到了外面就要受罪了。我走的时候,你们帮奶奶多劝劝美儿,别让那丫头做傻事。奶奶知道你们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的,奶奶不求你们什么,只求你们让美儿呆在这儿。这里的人们很善良,不会欺负美儿,这样,奶奶走了才会放心。”
无限宇宙,种族万千,能人多有,强者无数。其中有摘星捉月、长生不朽之仙;还有遨游星宇,抬手间毁天灭地之圣;更有傲立绝巅,翻手间星河崩碎之神。甚至,传说中还有立于万界之上,手掌天地乾坤,傲视古今未来,俯瞰苍生的至尊帝皇。可是,能真正看破生死者,又有几多?
而在这个尘世间不起眼的一角,就有这么个老人,那苍老而明润的眼中透着看破生死的宁静,那么和蔼安详地笑着,好似在前方等着的不是死亡,而是世间寻常的风景。她没有强大的实力,没有高深的修为,只是一个凡人,却让人肃然起敬,由心尊敬。
四人不约而同静静地看着奶奶,一动不动,表情是那么认真,那么凝重。
艰难摸了摸自己的脸,奶奶玩笑道:“怎么了,奶奶脸上有花吗?呵呵!”
“奶奶……”
四人不约而同齐声喊道。
奶奶不解,道:“有事要跟奶奶说吗?”
又是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约而同道:“我们不会让您有事的!”
奶奶呆了呆,眼中的笑意少了些,和蔼多了些,声音哽咽,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来,过来让奶奶摸摸。”
蹲下了身子,莫尘莫虚梦嫣梦瑶任由奶奶摸着他们的头,摸着他们的脸。然后,奶奶的手落了下去。
“奶奶!”心脏一停,四人慌张喊道。
“傻孩子,奶奶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困困。”
奶奶低声说着,眼睛睁了睁,然后闭上了。莫尘手有些颤抖靠近奶奶的鼻息,明明距离那么近,却感觉好远。
莫虚梦嫣梦瑶三人紧紧看着莫尘。感受到奶奶鼻间微弱的呼吸,莫尘松了口气,对着三人一笑。三人跟着松了口气,也是一笑。
下一瞬,这一笑,僵住了。
四人彼此看了看对方,接着扭开了头各自看向一方,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出现在他们心里,无声无息拉近着他们的距离。
“嘿,去不去接美儿?”
梦瑶看向一个方向像是对空气道。
“好。”
莫虚看向天空像是对白云道。
莫尘梦嫣看了看对方,沉默认可道。
一块块田野大小相同,整齐排列着,在田里面种着谷子稻子一类的绿色农作物,一些劳作的人影分部在田野各方。在田野之间交叉纵横着一条条小道,在中间的是一条两三米宽的大道,大道上野草掺杂着野花丛丛生长,野草野花中蟋蟀青蛙等生物蹦蹦跳跳。
一缕微风穿过田野,掠过谷稻,拂过花草,吻在脸上,轻轻柔柔,酥酥痒痒。看着眼前风景,心胸为之开朗,四人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黄昏已至,村民们扛着锄头挑着桶,踩着泥土哼着歌开始陆续回家。一路上热情打招呼的在所多有。
“四个小家伙,回来了啊,收获怎么样,去哪儿啊?”
“叔,我们回来了,收获还行,我们去接美儿回家。”
遇到挑着桶的叔叔一般都是这样的对话。
“瞧瞧,你们四个小娃娃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两对,般配得很啊!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那时候可不能忘了请婶婶吃喜酒啊!”
四人一愣,没有回答。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根本不在意吧。
“哈哈哈,人家女娃娃脸皮薄,你们两个男子汉害什么羞,哈哈哈……”
遇到扛着锄头的婶婶一般都是这样的玩笑话。四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几天几乎形影不离,容易让这些朴实的村民误会也是正常。
“小嫣姐姐,小瑶姐姐,你们真漂亮,是村里面的第一大美人儿,我长大后要娶你们当媳妇儿!”
“小尘哥哥,小虚哥哥,娘亲说你们是村里面最爷们儿的男子汉,我长大后要给你们当老婆!”
从田野戏耍归来的孩童,围着四人蹦蹦跳跳不断嚷嚷着。
看着这一张张童真的脸,四人除了停下脚步无言以对,还能怎么呢?
“死娃儿,小嫣姐姐小瑶姐姐是小尘哥哥小虚哥哥的媳妇儿,哪里轮得到你这皮猴,快跟老娘回家,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孩子们跟四人打着招呼,失望地离开了,那模样,好不可爱。
媳妇儿!?
梦嫣梦瑶冷冷看了莫尘莫虚一眼,无声说着不要想太多了,然后抬脚先一步继续上路,隐隐有与二人保持距离的模样。
莫尘莫虚有些不解为什么二女如此模样,猜可能二女不喜欢这样被开玩笑吧,莫尘莫虚倒是无所谓,没有多想。
不久后,不远处一个背着竹篓握着刀,弯着小腰除着草的小姑娘身姿出现在眼前。
美儿看见四人走来,惊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子,很是高兴地欢笑,不断挥手道:“小尘哥哥,小虚哥哥,小嫣姐姐,小瑶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啊?”
梦瑶道:“我们来接美儿回家啊!”
四人一笑,目光柔和注视着美儿。看着四人的笑,美儿嘴角的笑越加的笑了,道:“小尘哥哥,小虚哥哥,小嫣姐姐,小瑶姐姐你们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儿,将田里最后一把杂草拔起扔在背后竹篓里,美儿蹦上岸,蹲下身在四人眼前一声欢笑,然后快步跑到前面,接着转过身,大声道:“今天小尘哥哥,小虚哥哥,小嫣姐姐,小瑶姐姐来接我回家,好高兴啊,好幸福啊!”
看着美儿格外高兴的笑,四人笑容僵了僵。
“以后每天都来接美儿吧!”梦嫣道。
莫尘莫虚梦瑶道:“好。”
走在四人前面,美儿一路倒退着走,看着四人,一直傻笑。
“美儿,你笑什么呢?”梦瑶不解道。
“哈哈,我在笑小尘哥哥,小虚哥哥,小嫣姐姐,小瑶姐姐你们啊!”
梦嫣不解道:“笑我们什么?”
“笑小尘哥哥,小虚哥哥,小嫣姐姐,小瑶姐姐你们看起来很配啊!小尘哥哥小虚哥哥那么帅,小嫣姐姐小瑶姐姐那么美,真是绝配呢!可是,应该怎么配呢?让我想想,恩……”
“有了!小尘哥哥跟小嫣姐姐最般配,小虚哥哥跟小瑶姐姐最般配。”觉得自己说得妙极,美儿一拍手道:“哈哈,就这么定了!”
“以后小尘哥哥和小嫣姐姐在一起,小虚哥哥和小瑶姐姐在一起。小尘哥哥和小嫣姐姐的孩子要是男孩小名就叫尘尘,女孩就叫嫣嫣。小虚哥哥和小瑶姐姐的孩子男孩就叫虚虚,女孩就叫瑶瑶。哈哈哈,你们说好不好啊?”
美儿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晓是如今的莫尘莫虚梦嫣梦瑶都被弄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你们不回答就当默认了哦!”跑向前方,美儿欢呼着:“欧!小尘哥哥小嫣姐姐是一对了,小虚哥哥小瑶姐姐在一起了!”
青山绿水之间,黄昏的柔芒像是尽数洒在了美儿身上,那小小的身姿看上去好不活泼,好不美丽,好不引人笑意。
微笑看着美儿的身影蹦跳远去,莫尘莫虚忽然感觉到两道冰冷刺骨的目光。
“哼!”
一声冷哼,夹杂不屑,梦嫣梦瑶快步向前,追着美儿而去。
这一次,就是莫尘莫虚也知道二女是在无声说着不要痴心妄想。彼此对视一眼,莫尘莫虚对视一眼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看着前方二女一声苦笑。
这里的黄昏没有天剑宗那么美丽的景观,一切都那么平凡。小落日,小青山,小绿水,小野田,却比什么都要让那小心灵,迷恋。
“小尘哥哥,小虚哥哥,你们掉队了,再不走快点我们可不等你们了哦!”
远方,美儿停下脚步对着莫尘莫虚大喊,梦嫣梦瑶也在美儿身边看着莫尘莫虚沉默做着等待。
看着美儿梦嫣梦瑶在远方风中的身姿,内心莫名感到一暖。莫尘莫虚在黄昏和煦风中无声一笑。抬起腿,小跑追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