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他的门被敲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房内光线呈现鸭蛋壳的颜色，很柔和，大约也就是天蒙蒙亮的样子。
他打开门，她笑嘻嘻的道：“早啊。我说吧，我肯定起得比你早。现在才四点一刻。”
他的眼前一亮，她穿着T恤短裤夹趾拖鞋，短裤很短，越发显得腿修长莹润。她转过身，他才发现她那件T恤原来是件挂脖的露背的吊带衫。后面小露了半个光洁的美背，正面露出窄窄的肩膀和锁骨，枚红色，一朵怒放的向日葵印染其间。整个人如一朵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
他看得呆了，不禁冒出一句：“又不是去选美，穿那么漂亮干嘛？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出去了。”
她已经快到自己的房间，停在门口，脸上现出欢喜的表情：“好看吗？其实，在贵和的时候，我也是第一眼就看中这件小衫了。”
他去洗漱，发现自己的牙刷上已挤好牙膏，横放在倒满水的牙杯上，心里顿时如外面的阳光一样敞亮起来。
她跳上他的山地车，两个人向大明湖进发。
一路上少有阻挡，寥寥几个晨练的人。天空蓝得像洗过一样，云朵像喝饱墨的毛笔随意挥洒过，细丝状、块状缓缓流过，道旁的树木绿得像要流下油来。洒水车叫嚣着经过，她忙抬起脚，抓着他的衬衣的一角，还是被喷了一身清凉的水雾。
她心情很好，在自行车后座上手舞足蹈，对他说：“程少坤，你唱首歌吧。”
他不好意思道：“还是你唱吧，我唱歌不好听。”
她也不推辞，咳嗽两声，清清嗓子，便哼起来。
还记得那个下雨天，
碎花裙子白衬衫，
我仰着头看天，
雨丝扫乱额前发。
你说送你一件礼物吧，
我就看见那星河灿烂，
你说送你一件礼物啊，
我就看见那星河灿烂。
纯净的嗓音像她的人一样。
“再唱啊！”他催促她。
“唱完了，没有了。好听吗？”
“嗯。其实你如果唱得像公鸭叫，我也会觉得动听的。”
他的背上立即挨了两拳，像急而大的雨点打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我那个地方痒啊？好妹妹，再捶两下。”
“你就知道欺负我。”语气中带着愠怒。
“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对了，你刚才唱的歌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我自己瞎编的。”
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崇拜的情绪，不由脱口道：“你说我怎么会遇见你？”
她捶他：“什么意思？遇见我不好吗？神神叨叨的。你给这首歌起个名字吧。”
“《下雨天》？我是粗人，全部的脑细胞都用掉也不会像你一样诗情画意的。”
“这个名字不错，就叫《下雨天》。”
正说着，车子颠簸起来，她失态的尖叫，手忙脚乱中揽住他的腰。
“不好意思，前面有个坑，没绕过。”
她的心兀自扑腾着，脚下的确是个面积挺大的坑，不好绕过，刚好硌到她的尾椎骨，一阵钻心的疼。
揽着他的腰的那只胳膊却再没有拿开过。透过薄薄的衣衫，她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的腹肌由于用力有节奏的一张一翕，仿佛那里有个小太阳，一直在向外释放着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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