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是魔术师,花菜,蛇豆,麋鹿,人参,鸭嘴兽,美人鱼,冬虫夏草,人型何首乌,都是它变出的杰作。
——题记
立冬以后,花坛的菊花禁不住冰冻,蔫了。园丁们像林黛玉那样把它们的遗体埋进大地的怀抱,新翻的沃壤冒着热气。我以为,花坛就这样空着,等打春后百花争妍吧。可是,第二天早晨,花坛里堆满了“鲜花”,莫非那位得道的和尚于夜间从虎丘来此讲经,且很生动,乱坠了天花,还是那位帮助灌园叟返花还枝的仙子路过此地?
远远望去,那些笼罩在晨雾中的“花儿”煞是妩媚,淡黄的,紫红的大朵镶嵌着绿边儿,没有花萼,也没有茎叶,好像是堆在地上,不,的确是堆。一下子,我晕了季节。走近花坛仔细瞧个究竟——这哪是花,分明是地地道道的菜嘛,跟不包的大白菜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叶子是彩色的,唯临冬不凋罢了。我忍不住天天去看望,她是冬天难得的一道春景。
隆冬时节,有花儿吗?有是有。雪莲,开在雪域峭壁,圣洁、雅丽、芳香,但高不可攀,她是上帝的女儿,只会孤芳自赏,是第一自然的宠儿,从不装点人间。水仙,出身高贵的南国,消受不了北国的朔风和冰冻,只能蹲在室内的盆盆罐罐里忍受煎熬,虽香馨扑鼻,却体质脆嫩。梅花,是在寒冷的隆冬开放,“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像是严冬的总结报告。
花菜能食用吗?能是能。“花菜”,即像花儿的菜,她和烹调的花菜是一样的,就连嫩黄的色质也一样,只是没有芽孢的菜塔。紫红的花菜,蒙视像横切的“心里美”(冬吃的红心萝卜),边沿绿得生机勃勃,中心红得垂涎欲滴。不过,若是真的当做素菜烹调和萝卜咀嚼,实属焚琴煮鹤之类,庄稼汉要说“老牛吃茉莉呀”。
花菜象征一种人,一种长期坚守在艰难环境里,保持自身本色,保持旺盛生命力,和恶势力不懈斗争,为他人奉献美丽人生的人。花菜的精神的可贵的。
我爱花菜,冬天的精灵。
(《江苏农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