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独孤明宇的心中不免有一些不开心,原本是打算用尽一切力气去疼爱西凉平芷的,没想到她竟然总是将自己拒之门外,虽然之前能够体念她事出有因,又因为是个小女子,难免比较惜命,可是一来二去的,自己心中也难免彷徨了一些,前两天,梨妃和文妃到了他的养心殿中,虽然很久没有仔细看大他们两个人了,可是再次见到,仍然是觉得他们很聒噪,独孤明宇原本就是一个喜欢新鲜的人,对于两个已经给自己生下过小孩的人来说,再怎么样,也是难以掩饰他们的人老珠黄了,便是随便地听着他们说话,随随便便地敷衍了一些,便也就是算了,这两天又因为有了皇后娘娘那边的压力,便也去了梨妃和文妃的宫中临幸他们一些,日子也就这样打发过去了。
这一天正在宫中懒懒的看着书,听到外头的鸟儿在叫,独孤明宇觉得心中有些躁动,想要出去看一看景色,却不知道要和谁去看,不免有些烦闷,再加上天气慢慢地热了起来,各宫中也应该是要添冰块的时候了,便也随便地将书本盖了下来,在祁龙殿中有些烦闷地走来走去,外面突然有了一些个窸窸窣窣的声音,独孤明宇仔细听起来,声音很是熟悉,好像是从前芷阳宫中的人,独孤明宇跟着门口的人说了一声,问道:“是谁在那里打扰朕的清修?”
外头的小太监像是突然被撞见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连忙进来,说道:“回禀皇上,是芷阳宫中灵嫔娘娘下面的人丫头来报,说是灵嫔娘娘好像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这两天似乎怎么都不见得好。”一听了这话,独孤明宇原本心中是十分焦虑的,可是一听道是芷阳宫中来的人,知道那一天自己和那西凉平芷发火的时候他们也是能够听见的,便故意不急不忙地说道:“有什么好慌张的,让她进来,朕要细细地问问。”
一看到进来的是个清秀的女子,独孤明宇一时之间只觉得眼熟,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见她跪了下来,轻轻地说道:“奴婢是芷阳宫中的卓青,见过皇上。”
那独孤明宇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丫头可以这样自报家门的,倒也觉得别致,便说道:“你倒是很知道礼数,你们家的主子怎么了?怎么刚才在外头也不直接进来通报,非要朕说了才懂得着急么?”
那卓青听到独孤明宇这样说,不紧不慢地说道:“奴婢这样子是因为娘娘曾经嘱咐过,若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是不能随随便便来这里通报皇上的,至少如今灵嫔娘娘实在是病得厉害,奴婢也管不了芷阳宫中的规矩,便过来了,那看门的小太监看到奴婢脸生,又觉得奴婢没有经过娘娘的允许就过来禀报,实在是不符合规矩,便将奴婢拦了下来,还希望皇上明鉴。”
那卓青穿着湖蓝色的轻衫,虽然是宫女的打扮,头上只能有一些素色的银簪子,但是相貌很是清秀,再加上说话的声音柔和,逻辑也很是有条理,便让独孤明宇多看了她一眼。
“你且说说,你们娘娘得了什么病,难道没有最好的太医去给她看病吗?”
那卓青听了之后方说道:“是庸太医去看的病,可是娘娘总是想要慢慢地好,不是很积极地吃药,便也耽误了一些病情,如今在床榻之上郁郁寡欢的,还希望皇上能够移驾芷阳宫,去看一看我们娘娘才好呢。”、独孤明宇听到这里,知道西凉平芷的性情最是倔强,若是自己看中的事情无论如何便是不随便妥协的,便说道:“既然这样,朕就跟你走一趟吧。”
来到了芷阳宫中之后,果然能闻到房间里头传出来的药的苦涩味道,但是又不浓烈,独孤明宇不让人们通传,边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只听的那曲和着急地说:“灵嫔娘娘您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不能不顾及皇上的心疼啊,庸太医说了您这个病原本就来的很是古怪,若是再不好好地吃药,恐怕就不是这么好治的了。”过了许久才听到西凉平芷的声音软踏踏地从里面传出来,说道:“皇上这两天并不知道我的病情,只要我慢慢地好起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药实在是太苦涩了一些,所以不吃也罢了吧。”一听到这话,独孤明宇似乎又看到了从前那个也同样嫌药太苦的西凉别月了,他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便直接将门推了进去,说道:“谁跟你说朕不知道你的病情的了?”这话让那位在床榻之上躺着的娘娘瞬间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说道:“皇上万福金安。”
独孤明宇连忙将西凉平芷扶了起来,说道:“朕什么时候让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时节最是容易生病的时候,你还这样调皮地不喜欢吃药,当心朕生气了就不再理你了。”说着便从一旁的曲和手中端过来了药,说道“朕便是要这样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你,左不过是多吃一些冰糖就算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调皮呢。”听到独孤明宇这样责怪自己,西凉平芷低下了头,又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卓青说道:“臣妾宫里头的丫鬟如今也是这么的多嘴了吗?竟然将这样细微末节的小事告诉了皇上,也不当心自己的前程。”听到西凉平芷这么说,那卓青连忙磕头,只是也不说话。独孤明宇听见西凉平芷说这样的话,便说道:“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竟然要怪别人帮你注意吗?”说着已经将一汤匙苦涩的药喂进了西凉平芷的嘴巴里,一阵酸苦的味道沁入了脾肺,西凉平芷止不住想要咳嗽起来。可是独孤明宇在身边,西凉平芷便没有了辩驳的力气,只是一口一口地往里头喝着药,并没有让独孤明宇因为她不听话而生气了。
“这样就对了。”等到西凉平芷喝完了,独孤明宇便由从曲和那里拿了几颗冰糖,塞到了西凉平芷的嘴巴里头去,西凉平芷痴痴地看着皇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独孤明宇看了一眼四下,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曲和,说道:“你是你们家娘娘从府里头带来的丫鬟,你来跟朕说,为什么娘娘会突然之间有了这样的病,朕前两天看到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不一样了呢?”听到独孤明宇这样问,曲和想了一想,说道:“奴婢不敢说。”
曲和这么一说,独孤明宇反倒生气了:“怎么了,朕还不知道在,在这个芷阳宫中还有朕想知道又不能够知道的事情呢。”
西凉平芷脸色苍白地看着独孤明宇,便又和曲和点了点头,曲和见状,这才敢跪下去,慢慢地说道:“回皇上的话,那一日我们家娘娘和明妃娘娘与颦仪一块去外头放风筝,只是从那里回来了之后,便开始闷闷的有些不爱说话,后来便是经常发生呕吐之事,奴婢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让庸太医来看看,没想到庸太医也看不出什么事情来,只以感冒发烧这样的病症来诊断,这两天让娘娘喝下的药水已经很多了,可是娘娘还是不见好。”独孤明宇听了,眉心有些触动,问道:“去放风筝?可是那一天我早早地离了芷阳宫的时候呢?”眼睛扫到了西凉平芷的脸庞上,只见她刻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又看到曲和微微地点了一点头,说道:“那庸太医现在在哪里?”
“庸太医每次这个时辰会来给娘娘把脉,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正说着,就听到外头有人在问:“庸太医来把脉了,皇上可要传吗?”
独孤明宇挥了挥手,说道:“快传。”
过了一会儿,那庸太医卷了门帘进来,看到皇上也在这里,连忙跪了下去,说道:“参见皇上灵嫔娘娘,皇上万福金安,灵嫔娘娘金安。”
独孤明宇因为担心着西凉平芷的病情,便将手挥了一下,说道:“平身,朕正好有事情要细细地问你。”
那庸进知道是为了灵嫔娘娘的事情,便起身说道:“是,皇上请你问吧。”
独孤明宇的眉头紧锁,问道:“这灵嫔娘娘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她是有感冒发烧的病症,可是朕看她并没有一些感冒的症状,吃了你的药之后也没有好,可是你这个做太医的失职吗?”庸进听了皇上的话之后也不急忙为自己分辨,只是说道:“回禀皇上,灵嫔娘娘的病确实蹊跷,微臣之所以诊断她有感冒发热的症状,是因为她的喉咙有些发红,脉象上很是浮热,再加上如今是冬春交际之时,很多病痛会藏在微小的变化之中,从前便是有人也有了这样的症状,所以微臣也就开了一些清凉降火且能治疗头疼发烧的中药给娘娘吃,可是没有想到,并没有好。”
听到庸进这么说,独孤明宇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那朕问你,你看了这么多天了,难道都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引起的吗?”听到独孤明宇这么说,庸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说来也只是猜测,臣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是不可能随便说的,如果皇上能够恩准的话,微臣现在再帮灵嫔娘娘把一把脉,看一下服用了微臣的药物下去之后,灵嫔娘娘是否有用,再来回复皇上的话,也许才更加有说服力。”独孤明宇听了之后便微微地将身旁的西凉平芷扶了起来,说道:“今天朕就在这里等着你来回复,如果你说的不对,不仅是你,连带着这个太医院,朕都要翻过来,若是太医连治病的本事都没有,朕也不需要养着这么多人了。”说完便起身,让那庸进过来,给西凉平芷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