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一少又去了趟外滩，将李署长明晚九点出货的事，告诉了雷刚，让他早作准备，小心行事。如果出了什么事，实在万不得已，就打他家里的电话。
次日晚上，他一直守在电话旁边，到凌晨时分才睡。又隔了一天，中午时分，站长忽而召开紧急会议，军统局几个重要人物都到了场。
陈站长将一封急电让几个人传阅了，沉声说道：“兵工署一批军火出了黄浦江就失踪了！国防部和和司令部很震惊，让我们配合兵工署，迅速查出军火去向！那个兵工署的副署长亲自押的货，他向上面交代，他昨天夜里因为打了个盹，感到被人用重物击晕，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江水冲到了沙滩上！从他的口供来看，押货的二十个兵卫可能遭了杀手，只他一个人存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要查！”
一个新来的机要室朱主任道：“是什么人要劫持这批军火？黄浦江上鱼龙混杂，英、法、美的货船都有，单单劫持这艘货船，看来不是那些海盗所为！应该系共党的人。从这个李署长的口供看，似乎是货船上的那些水手所为！”
十一少道：“我们不可妄加猜测，说不定是李署长带出的兄弟起了贪财之心，与黑道勾结，联合劫了枪支——那些军火不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元吗？当务之急，是让李署长将那艘货船的特征说出来，画出图纸，让各路关卡留意！我们同时出动特工，在黄浦江边展开地毯式大搜查，那艘船目标很大，可能隐匿在某个不起眼的江滩上卸货！”
陈站长点点头，对段队长道：“段队长，你速速派人去江边巡查，以司令部的名义向渔船、商船发出通告，如果有人发现可疑船只并举报，有重赏！”
段队长领命，匆匆去了。陈站长又道：“朱主任，我已收到上面派发的秘密审讯令，那个李署长就让你来负责审讯！”
十一少接口道：“这个人物很重要，还是我亲自来审！朱主任初来乍到，还是先熟悉一下上海军统的内部环境吧。”
陈站长道：“也好。”
十一少带着审讯令将李署长从兵工署提了过来。到了审讯室，十一少让特工在外面守着，便反锁了门，低声问李署长道：“怎么回事？这么早你就撤了？”
李署长道：“放心，军火已经出了黄浦江，组织上已经接应，现在正在运往外地的陆路上。”
十一少点点头：“这就好。不过，你被怀疑上了，二十多口弟兄怎么就你一个存活，其他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你监守自盗也不为过。”
李署长神秘一笑，说道：“无巧不成书，我那些弟兄中有两个副手原来也是青帮的人，在你那个雷大哥手下做过事，对他很是敬重。两人船上见着了雷刚，便打开天窗说了亮话，你那大哥倒好，一下子让我两个副手倒戈了！连夜去绑了我，领着弟兄们闹叛变！雷大哥是知道我的，也不道破我的身份，暗下里把我放了，害得我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
十一少欣慰道：“今天有二十号弟兄叛变，明天就要二百号、二千号弟兄叛变，共产党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李署长点头道：“但愿如此，你也不枉冒死潜伏一回。”两人又照例在暗下对了一下口供，十一少将口供记录下。第二天，李署长被释放回去。但因护送军火不利，从副署长的位置撤下。
这一日，十一少正在审阅情报处呈送上来的情报，段队长敲门进来，面有喜色：“副站长，你上回交代的事有眉目了！”
十一少忙放下手里的情报，说道：“快坐！”起身把门反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