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少也笑道：“他们都受贿，独我不受贿，反而更容易让别人怀疑！”这话不假，保密局暗里地流传着一个冷笑话，有人向毛人凤举报，天津某情报处长是****的卧底，理由很简单，那个处长从来不受贿，也不近女色！后来毛人凤一查，那个处长果然是共党的人！十一少一向谨慎，不会在这些小地方栽了跟头。
两人好久没有这么高兴，喝掉了整瓶红酒。末了，柳老板把头歪在十一少的肩上，脸色绯红，说道：“冤家，今天差点就露馅了，那个新来的司徒队长你小心点！他看着跟猪一样，实际上啊，比狐狸还狡猾！”
十一少一惊：“他见到你了？此人凶险非常，你能虎口脱险，当真不容易！以后你还是少出门为妙，被他认出来，就麻烦了。”
柳老板道：“我化了装，他以后见了也认不出我，你别害怕。”
十一少正色道：“这不是儿戏！听话，城防图呢？”
柳老板起了身，去卧室的衣柜里一个胸罩里拿出手指粗的那卷城防图。两人对着灯光，将城防图徐徐展开，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僵硬：那分明是一卷白纸！
柳老板不知酒喝多了敏感，还是受了惊吓，颤声道：“不可能啊！老周把城防图交给我之后，没有人近过身啊！”她将得到城防图前后的一幕幕在心中过了一遍，没有发现疑点。
十一少面色沉沉，冷静道：“先不要慌！那个老周有没有特殊交代？比如这张纸需要滴上显影药水才有用？”
柳老板摇头叹道：“没有。”
两人正紧张之间，门外忽而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门，两人都在紧张关口，彼此交换一下眼色，迅速从抽屉里拿出手枪，向门口靠近。十一少猛地拉开门，枪口所指，却是赵妈。赵妈吓了一跳，手上一碗汤脱手，拍着心口道：“少爷，少奶奶，你们要吓死我老太婆啊！”
柳老板脸色一变：“赵妈，不是让你和老余撤下去吗？你在门口干什么？”
赵妈忙道：“少奶奶你别生气，老余说你们可能需要醒酒汤，让我在门口随时守着。”说着惋惜地看一眼洒了一地的酸梅汤。
柳老板长叹一声，按了按额头，说道：“怪我，想得太多了。”
十一少却心生疑窦，问道：“老余呢？”
赵妈道：“他说要去眯一会儿。”
十一少提着枪快步下楼，向下人睡觉的房间走去，轻轻推开门，里面却哪里有人！窗户兀自大开着。十一少闻到室内还隐隐有一股香烟味，那是老余平常爱抽的烟锅子，看来他还没有走远！十一少跃下窗台，追了出去。
窗后就是一片花园，十一少抬眼一看，一个干瘦的人正在翻围墙，当下举枪道：“不许动，我要开枪了！”
那人忙在围墙上举起手来，叫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正是老余。
老余哽咽着翻下墙头，一落地便跪倒在地，对十一少道：“少爷，我不是有意要偷少奶奶的东西！那个畜生绑架了我孙女——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了啊，少爷！她爹在抗战时期被鬼子打死了，她娘受了鬼子的凌辱自杀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啊，我是被逼的。”
老余虽然前言不搭后语，十一少心中已经明白了，冷冷说道：“东西呢？”
老余抖索着手摘下头上那顶帽子，翻出里子，将里面一卷手指粗的卷纸递上去，鼻涕横流：“少爷，你看在我服侍了你和少奶奶这么多日子的份上，看来我那没爹没娘的孙女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十一少一只手端枪指着老余，一只手将那卷纸展开，只见上面以极小的比列描绘了十几项工程图，批注密密麻麻布满了纸张，这就是真正的城防图了！十一少将城防图收好，对老余道：“你放心，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帮你找回孙女，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
老余感激涕零，磕头道：“多谢少爷，少爷大慈大悲——”
十一少截口道：“跟我回去，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柳老板正在楼梯口不安地踱步，忽见十一少领着老泪纵横的老余回来了，忙迎上去。赵妈打扫了碎瓷片下楼，见老余一脸狼狈，好奇地站在一边。十一少道：“赵妈，你去捏个毛巾把子，给老余洗洗脸！”又对柳老板点一点头，示意她不要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