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会面临什么?最坏不过是人的陷阱。余年秉承这样的信念,第一个跳下房间,也就是一行人的终点。照明灯告诉他们,房间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但是一切透露着古怪。
照明灯下,墙壁不是像以前那样的黑色,而是反射白光。墙竟然是没有颜色的,就像不存在,又或者还在遥远的地方。
余年轻轻走到边缘,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摸了上去,好像是有一种错觉,墙面携带一种熨帖人心的温暖,这种温暖不高不低,刚好能使人的心最安宁。
他身边的人也陆续注意到四周有温度的墙,这时一个人慌忙把手拿下来,惊呼,“啊,好烫!”
一句话,突然让余年惊醒,他也发现墙的温度在升高,自己刚刚贴着墙壁的手掌,早已发红。他大喊道,“大家都别碰墙。”
空气中有什么皮革烧焦的味道,难闻得像是放置了一年的苦瓜,臭味里藏着股扰乱人神经的气味。
余年低头,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脚下都冒起了黑烟,就连空气里的温度也在急速升高,蒸发的水分充满了这个透明封闭的房间,美丽得像海底人鱼变身时腿根的气泡。
他抬头看来路,最后一个人刚刚才跳下来,就在自己迷失的那几分钟。退路已死,前路未卜。
余年拿着手电筒,恍惚间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通风口,双手一举,铁栅落下,传来铁栓的声音。一个人快速对准通风口开枪,子弹砰砰砰,却没有打中那个黑色的人影,反而是反弹的子弹让几人一阵狼狈。
这下子是彻底完蛋了。
最新版蒸煮青蛙加碳烤章鱼就在此刻上锅。
余年突然发现自己又被困在房间里,没有方向,就像是回到一开始,在国防大楼的时候,那间纯白的房间里,自己手足无措被困整整一天,直到零出现救了自己。
这时零出现在余年的脑海中对他说,“让我出来,这次我依旧会保护你。”
余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沉默半晌,胸膛缓缓起伏。
他对着这群没头苍蝇一般的同伴大喊,“大家不要慌,都看看自己身边的墙壁和地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说有缝隙,或者一个盖子,反正你觉得奇怪的东西,都给我找找,不要放过细节。”
热锅里的鱼蹦跶地最厉害。
听余年这么一说,所有人立马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拿着手电筒,俯身弯腰,恨不得把地面给掘地三尺。这个时候,一个人欢快地大叫,“我见过这种材料,我见过,在老顾的实验室。他还说这是一种古材料,导热性很好,但是,也就仅仅是导热性好而已,没有别的特长。”
余年一听,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掏出手枪,抬手给迎面的墙开了一枪。
墙上露出一个拇指大的小洞。
余年抓住机会,在墙上射出一个门的大致痕迹。
他身后疯狂的人类,杀红了眼一样对着门框射击,几秒钟的功夫,一扇门向外轰然倒塌。
----------------------------------------------------------------------------------------------------------------------------
门外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的主人,个个用舌头舔着上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二楼的栏杆里,摆着昂贵的红酒和空白餐盘,刀叉随意摆放,一个腿上摆着白色餐布的男人问另一个男人,“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让人进去加盐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扇门轰的一声掉下来,男人蓝色的眼睛都要笑弯了,他说:“大餐没有了哦,不过还有一场好戏。”
看见敌人,余年果断的从包里掏出一把机关枪,刚刚跳出牢笼,就开始扫射,硬是杀出一条血路,他身后的兄弟们陆陆续续进入战场。
可是子弹终究是有用完的时候,面对来势汹涌,无穷无尽的敌人,甩掉机关枪,他又掏出两把手枪,向前面扫射,奈何敌人太多,从刚刚开始,他们几人仅仅往前移动了半步。就在这时,祸不单行,余年的头突然胀胀的,感到天旋地转。
零瞬间拿回身体掌控权。他从包里掏出毒气弹,一把拽开毒气弹的瓶口,往天上远远一抛,毒气汹涌澎湃地从高空向地面压制下来,趁敌人瘫倒之际,几人急忙逃出这个房间,却没想到他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房间,以及更多的人。
他们几人倚仗身后毒气是所向披靡,直到第三个房间,毒气的作用不再明显,零见大家的子弹都告罄,肉搏又绝对不是那些单性人的对手,只好又打开毒气弹,刚刚放完,零自己都感觉到晕晕沉沉,他们提前吃的解毒药的药效正在减退。
两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干脆就倒下了,成为野兽的口粮。
零带领最后两个人继续向外围突破。
等到他放完第三个毒气弹,已经没有人跟着他了,零急忙掏出烟盒,嘴里满满当当塞着的都是烟丝。他使劲大口呼吸,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吐出嘴里的香烟,零推开面前的大门。
突然,他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他回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拖着一条断腿,身体上也缠满了布条,被鲜血染红的面庞让零觉得似曾相识。那个男人尽力用脏衣服揉搓他的脸,零终于看清,这个人竟然是allen。
看着allen一脸惊喜的表情,他丝毫没有犹豫,使劲用脚把那只沾满血污的手给碾碎。
allen明显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跳,嘴大张,露出红白相间的牙齿,似乎想要把男人的脚踝咬碎。
零往后一跳,然后用力抬腿用军靴鞋跟往allen的后脑勺一挫,allen的脸直接埋在水泥地里,鲜血溅到零的裤脚。零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用力带上门,留下allen睁着一双大眼睛头歪在一旁。
门外,天空即将变得明朗,在街角焦急等待的依依一看见零,立马跨上摩托,朝他飞奔过来。
依依刚停稳,就拿出摩托后面携带的医药箱,熟练地给零上药,包扎伤口。
“没事,都是皮外伤,简单包扎一下就行了。不是叫你别过来吗,晚上太危险,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出门。”零没好气地说。
依依倒是好笑地说:“你当我是小孩子啊,再说,我担心你啊。快坐上来,我们回去。”
零,摇摇头,说:“不想回去,我们私奔吧。”
依依感兴趣地问,“私奔去哪呢?”
“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就去那里吧。”零坐上哈雷后座,摸出自己的烟盒。
依依贴心地给零带上头盔,系上扣袢,把他的两只手拖到自己的腰上。
“抓好,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