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早上给医生检查过后,所有人吃过早饭,陆续从座椅上离开。小白今天有点兴奋,一直坐不安稳,左看右瞧地,刚吃完包子,就拔腿飞奔出去,林清放下手里的粥,也追着,跑了出去。
这时,泰勒悄悄来到零的身边,弯腰,在他耳侧轻声说:“吃完饭来后面白桦林,我有话对你说。”零点点头,看不出表情。
这时,屋外传来一长两短的鸣笛声,餐桌上的人陆续出门。艾伦最后走,突然发现零坐在沙发上小憩,于是回头,问零:“怎么不走?”零歪着头靠在沙发上,说:“没事,今天自由活动,你们自己安排,我等一会在过去。”
艾伦像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打扰到了零,他径直坐在零的身边,小声地说:“零,我昨天晚上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工厂,我偷偷从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很多单性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本来我带领的四个人都打算冲进去一探究竟,但是打碎外围的窗户,就听见里面传来凄惨的哭号声音,声音凄厉,呜呜的,我们就没有进去。我觉得我们今晚很有必要去看看这个工厂。”
零抬起头,嘴角撇了一下,说:“今天休息,其他事等大家养足了精神再行动。”
这时,艾伦神情大变,声音变得高昂,说:“别啊,大家都不累。别以为我们叫你长官,你就真的认为自己是。”此刻,零斜着眼,就这样盯着allen,allen突然看见零的表情,声音立马降了三个key,讨好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知道的。我就是想我们现在应该趁热打铁。你看昨晚,多大快人心,不是。而且昨天受我们的启发,左为发明了光刀,这要用在单性人身上,绝对是所向披靡。”
零半眯着眼,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起身,将衣服第一个纽扣给扣上,路过allen的边上的时候,居高临下地对allen说:“我有自己的考虑,还有,我向来不记仇,不过,既然你的精力这么旺盛,不如劳烦您晚上给我送来一百挺机关枪,可好?”
说完,笑得眯缝着眼,盯着allen,等看见allen不情愿地点头,他才翩翩离去。
他晃到白桦林,手一直插在兜间,手掌扣住枪托,看见孤身一人的泰勒,笑着迎上去,问:“有什么事吗?搞得跟幽会一样。”
“你来得可真迟。”泰勒说,“余年,我觉得你现在变得开朗多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零,抬头,眉头轻皱,一副天真的模样,问泰勒:“为什么这么说?”
泰勒,怒其不争似的摇摇头,“你还没有发现吗?你现在是不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控制这个身体的时间越来越少。”
零,低头思索片刻,突然抬头,眼睛睁大,惊讶地说:“好像,是这样,我都没有发现。”
泰勒,一把抓住零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单纯,你以为你和你身体的零就可以一直和睦相处吗?我和林清商量过,我们都觉得,如果你一直放纵零,他掌控你身体的时间会越来越多,最后你肯定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看见零的呆愣的眼神,泰勒叹一口气,接着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救你的方法,不过我想你可以暗中和零做朋友,拖延时间,逐渐强大自己,夺回身体控制权。还有,你昨晚怎么也没有回来?”
“啊?”零眼神突然回归,装作愣神的模样,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可是我该怎么和零做朋友,他,太残暴了。”
泰勒,羞愧地看向地面,说:“抱歉,我们真的不知道,但我觉得,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件事,毕竟是你产生的意识,你最了解他。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提醒他,他现在做的事不过是徒增伤亡。我和清调查过,一共有十六个城市也有过类似的组织,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为什么失败了?”
“不清楚,据说是因为另一伙人,林清说是一群单性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零一定是我产生的是吗?会不会,以前就存在呢?”
“这是不可能的。你曾经说过,零是你在危机时刻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再联系现在他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样可以认定零是你醒过来以后产生的。当然还有另一个依据,就是——双重人格的产生条件,不会是睡觉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可能性更大的是,主人格遭遇危机时,第二人格因为主人格强烈的逃避心理而出现。”
“我明白了,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做好卧底工作。”零用一种郑重其事的口吻说。
泰勒,从开始第一次露出笑脸,说:“不是让你做卧底,不过是多和他交流交流,偶尔欺骗一下,也可以假装和他结盟。我和清会继续寻找消灭他的机会。”泰勒握起拳头,“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零坚定地点点头。
零跟在泰勒的背后,走回精神中心。
两人的背影在初升的日光下,越拉越长。
回到客厅,小白抓了一只蟋蟀,放在茶几上,用牙签戳着玩,林清看见两人回来,笑着问:“你们去哪了?”
零,虚弱地笑了笑:“我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
泰勒走近林清,小声地对他说,“我把该说的都说了。”
林清,神色立变,他回头,盯着零上楼梯的动作,然后颓废地坐到沙发上。
等到零离开两人的视线,林清才对泰勒小声地说:“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做决定。”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跟他说的吗?”泰勒表示很疑惑。
“可是那你也得看清楚他到底是余年还是零再说啊!”林清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怎么,他是零?不可能,我刚开始还喊了余年的名字,他也没有别的反应啊。”
“那是因为他聪明,哪像你呀。”
“不可能,我们聊了这么久,我一点也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声音还是软软的,糯糯的,没什么主见。我一说他可能会消失,他就慌了,不像是装的。”泰勒笃定地说。
“所以我说他很聪明啊。不过一个人即使装得再好,身体的一些不自觉的小动作还是会出卖他。就像我是左利手,写字的时候左右都可以,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下意识还是会先用左手拿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