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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表哥

秦墨白回到家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秦墨白向客厅一看,表哥李博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表哥李博文是秦墨白的大舅李志远的长子,大舅和大舅妈在广东工作,于是外公李旭和外婆来照顾李博文。外公的老家李家村就在南部县老鸦镇,大舅这几年发达后在老家李家村修了新房,外公外婆放不下老家的田地,经常回家修理田地,时不时把老家田地里亲手种出的蔬菜搬到城区里来,分给几个城里的亲戚。然后李博文就经常来秦墨白家吃饭。有时李博文还在秦墨白家里睡觉,两兄弟挤一张床。

李博文在南部中学高一1班上学,为了方便表哥李博文上学,舅舅李志远在南部中学外的白鹤香洲买了房。而秦墨白家的房子就在学校里,两家相距很近,秦墨白放学后经常和表哥一起玩耍,今天你来我家玩,明天我去你家玩。今天外公外婆又会老家了,李博文轻车熟路的跑过来吃饭。

看到秦墨白回家换好鞋,母亲李芳华招呼李博文,“过来吃饭了”然后大家就开始吃饭。李博文经常过来蹭饭吃,母亲李芳华就没有客套什么“别拘束,想吃什么自己就挑菜吃”“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之类的话,直接就拿起筷子开吃。

吃了一会饭,母亲李芳华就开始唠叨学校里的趣事。李芳华是高一5班的班主任,教5班和1班的语文,因为高一刚开学时竞选语文课代表,同学们都很腼腆,没人竞选,于是李博文就光荣(悲剧)地成为了高一1班的语文课代表。

不过这厮是个伪文艺青年,写得一手歪诗,每次考试的作文都文笔浮夸,各种排比,各种引经据典。普通青年们的素材只有李白、杜甫、苏轼、屈原、韩信、鲁迅。当然还有最著名的太史公司马迁,每当作文主题是挫折、坚强的时候,全年级两千篇作文,就有一千篇写司马迁的,看吐了批改作文的语文老师。太史公真是永远活在我们学生的心中了!而文艺青年的素材是俄罗斯的xx斯基,民国的张爱玲,林徽因,美国的梭罗,英国的狄更斯、前苏联的高尔基(当然阿列克谢·马克西耶维奇·彼什科夫这个名字更有逼格,还能凑字数)

有些经典的例句比如“春和景明,木欣欣以向荣,那是生之奋发;夏日炎炎,骄阳似火,那是生之热烈;秋气肃杀,回风摇蕙,那是生之蕴藉;冬雪冰封,莹然洁白,那是生之肃穆。”

(强烈推荐重庆高考满分作文《独上高楼》和福建满分作文《苏轼的赤壁》,《独上高楼》选取了李白,苏东坡,辛弃疾三个人物,《苏轼的赤壁》专写苏轼,其语言之华丽,辞藻之精美,引用诗歌之流畅,实乃新世纪高考作文新八股的两座高峰!)

但高中语文老师就吃这一套,给分很高,再加上年级语文组有每次考试后都复印老师们认为“优秀”的作文发给同学们学习,印上班级和姓名,全年级人手一张,他的作文每次都位列其中,李博文的大名全年级无人不知,于是他很受一班的小姑娘们崇拜。

李芳华唠叨了一会,话题突然转变为早恋,笑吟吟地说道:“今天又有一个小姑娘给阿文表白了,阿文放在古代肯定是潘安那样的美男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博文无奈地耸耸肩,低下头默默吃饭。每次如果有女同学在教室给他表白,那么旁边的同学们就会瞎起哄,“在一起”“在一起”李芳华的办公室就在一班旁边,听到起哄的声音,走出办公室,人赃并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总结了失败教训的女同学们改变了方式,写信,约到操场,表白,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在枯燥的高中学习生活中,哪个同学谈了恋爱是很劲爆的消息,兴奋的同学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小伙伴们,一传十,十传百,直到全年级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你知道xxx谈恋爱了吗,女朋友是xx班的xxx”“没想到他平时这么闷,也谈恋爱了啊对了,那女生漂亮吗?成绩好吗?”“长的还行吧,就是成绩不怎么样。”“长得漂亮,成绩不好,这很青春电影啊。”“是啊,漂亮姑娘有放肆的资本,我们这些长得寒碜的,也只能乖乖的读书了”“别感叹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走起,你才做到50页,我都做到70页了,”“我擦,兄弟不厚道啊,你等等我,我马上赶上你。”“嘿嘿,我要做王后雄了,你慢慢做五三吧。”“。。。。。”

其实南部中学对早恋问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多管的,大多数班主任知道了学生谈恋爱也不会找家长。只有当年轻气盛的男学生们为了争风吃醋而聚众斗殴时,学校才会出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一击,最小都是记大过处分,严重的甚至闹出人命就会直接进监狱。(南部中学好像曾经发生过因为某个原因而相约凌云山斗殴,幸亏被老师和保安及时发现,及时阻止)

秦海和李芳华曾经对李博文表示,他们对早恋没有深恶痛绝,只要不影响学习,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大舅李志远和大舅妈谢玲都比较传统,嘱咐了秦爸秦妈好好看管李博文,高中不准早恋,李博文抗议,但是抗议无效,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她们都不是我的菜,这些小姑娘我都看不上,等考上好大学,一定要找一个美若天仙,百依百顺,温柔贤惠的媳妇儿。”然后秦墨白天真地以为老爸老妈真的很开明,跑上去问自己能不能谈恋爱,然后大家都懂的,老妈回答:“别人谈不谈恋爱我不管,你想都不要想,给我专心学习。”

这些大人啊,双重标准很有一套,听说隔壁家的张三谈恋爱了,只要不是和自己的孩子,他们很欣赏,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很有本领,有女生缘,在这个男女供需关系失调的时代,长大后不用为传宗接代发愁。但是!如果和自己的孩子谈恋爱,他们就怒发冲冠,跑到学校要求老师严加教育,并且骂的很难听。男的就骂“小兔崽子”“小混混”“小流氓”,女的就骂“没教养”等。这些词语已经很客气了,更难听的国骂就不一一列举了,我怕污了读者们的眼睛。

上面的话都是调侃,我们都知道,天底下谁家的父母不是真心为了自己的孩子好?虽然手段粗暴些,言语难听些,但这都是满满的爱啊!周杰伦的歌唱地好: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

我却在学画画对着钢琴说话

别人在玩游戏我却靠在墙壁背我的ABC

我说我要一台大大的飞机

但却得到一台旧旧录音机

为什么要听妈妈的话

长大后你就会开始懂了这段话哼

长大后我开始明白

为什么我跑得比别人快

飞得比别人高

将来大家看的都是我画的漫画

大家唱的都是我写的歌

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

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

把手牵着一起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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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李博文缩头当鸵鸟,李芳华笑了笑,岔开话题讲起学校里的其他趣事。在欢乐的氛围中结束了午饭。吃完午饭,秦墨白和李博文回到秦墨白的卧室里,拿起书看了起来,边看边闲聊。秦墨白和李博文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兴趣爱好相近。不过李博文比较外放,爱交朋友。秦墨白比较内敛,在陌生人面前沉默寡言,在熟悉的朋友面前才会暴露本性。

“这是第几个了啊?向你表白的是哪个姑娘?叫什么什么名字?哪个班的?长得漂亮不?成绩好不?”回到卧室,顺手关上门,在老爸老妈面前不敢表现地太过兴奋,秦墨白按捺不住心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嘴巴像连珠炮一样不停追问。

李博文正懒洋洋地躺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瓦尔登湖》,听到这话,撇撇嘴,说道:“无可奉告”

“哼,你不告诉我,我就去1班问”

“我擦,你不是和老道长学了调养身体的法门吗,怎么还这么饥渴。修行不是要清心寡欲吗,怎么还这么八卦,小心欲火焚身,走火入魔啊。”

“你这就错了,师傅告诉我,修行就是要随顺本心,纵心所欲。现在我的愿望就是搞清楚向你表白地是那个女生是谁,小娘子,嘿嘿嘿,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我真是日狗了,你恶不恶心,滚远点,别打扰我看书。”

“你还有心思看这种书啊,还不拿出你的装逼宝典《诗三百》多多揣摩,毕竟南部中学第二届诗歌创作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如果不拿个一等奖,怎么向那些疯狂崇拜你的妹子们交代啊。”

“不过是凡人的智慧。”李博文扶了扶眼镜,淡然地说出了某小说人物的经典名句。

“我擦,你这家伙比我还中二,我服了你,到时候坐看你装逼不成反被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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