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琚然拿起刚才他放到桌上的那份材料，从中扯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方回。
“签了这份认罪书，把你窃取风月公司策划的犯罪行径以及动机告诉警察，自首是唯一一个于你、于小伟、于公司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琚然严肃地说。
抹了把眼泪，方回颤抖着双手接过认罪书，瞥了眼桌上的钢笔，他有些犹豫。
他很惊讶，琚然没有报警指认他的偷盗行为，而是选择给他一个认罪伏法的机会，争取从轻发落，毕竟这个项目还没得到实施，而且文华因为这件事没有参加老城区地皮的竞标，因此，从轻处分的机会比较大。只是他考虑到还在医院等着他的小伟，他有些不舍，他这次进去了谁来照顾小伟？都怪他一时鬼迷心窍，辜负了大家，辜负了儿子，也辜负了自己。
可是，琚然说得对，他自首是最好的结果，所以……
离开公司的时候，琚然发现手机里有好多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抬头看了看深邃不见尽头的夜空，心里一下有些唏嘘不已，方回签了认罪书，现在已经去公安局服罪自首，公司的危机算是安然渡过了，看了眼身上还是在青城游乐场买的一身行装，一点都不正式，可他就是穿着这样在外人眼里有些不正式的行头应付了各大媒体以及公司的股东。
现在可以松口气了，大脑放空的时候就想到了她。
点开她的短信阅读。
“好，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我可以帮的上忙的？”
“我听粟栗讲了，你千万不要着急，叔叔不会有事的，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冰封了一下午的脸现在终于有了几分暖意，恰如黑夜中的那几颗明亮的星，微光闪烁。
手指戳到通讯录，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几乎是一秒不到就接通了电话。
“喂，琚然，你没事吧？”孜然关心地问，握着手机的手紧张的都泌了一层汗。
听到她的声音如同清风般吹过，他的心慢慢沉淀，笑着回应：“有我做不到的事？我可是琚然！”
好像刚才那个一脸忧郁的帅哥不是他一样。
孜然听到他如此轻松的语气，估计事情应该差不多被解决了，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有心思跟她犯浑，于是她说了声：“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下，”琚然出声阻止，孜然挂电话的动作停在半空，那边琚然继续道：“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不知道是被霓虹灯照的，琚然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光，如同化开的春水。
孜然没好气地说：“又来了，你赶紧回去吧，叔叔还在医院呢。”
“嗯，后来你和小沐玩的怎么样？”琚然问。
说了不说了，他还问她问题，说到底就是不舍得，毕业以后他们真的很久才联系一次，屈指可数。
夜里的风格外的冷，从每一条缝隙侵入，袭遍全身，直达骨髓，琚然缩了缩脖子，坐进车里。
孜然跟他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留琚然一个人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