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馨轻轻的摇摇头，“我不怕。”又道，“人到最后都会埋进黄土里，不过是早和晚的问题，也许，我就是比别人早一点。”
见厉爵琛沉着一双眼。
乔雨馨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种话。
她又道，“爵琛，我有话想要问你。”
“嗯。”
“我……”轮到开口的时候却是有几分犹豫了，她说，“我……我想知道你和姚天雪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朋友吗？”
“……嗯，只是朋友，一般的普通的朋友。”一个还要提防的朋友。
“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原来知道啊，那孩子的事情，孩子的话……，张口又问，“我……”
突然变得犹豫起来。
“什么？”厉爵琛问。
乔雨馨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你，是不是和姚天雪有过一个孩子？”
猛然蹙起的眉头，“你听谁说的？是姚天雪告诉你的吗？！”
“是真的啊……”乔雨馨悠然的叹息，忽然想到原来秦四季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真的让人不敢相信。
“不是真的。姚天雪以前是怀过孩子，但那孩子不是我的，那不过是意外，姚天雪借着醉酒想要爬上我的床，却阴差阳错的和别人睡了。可姚天雪却固执的认为那是我的孩子。她要生下来，我不可能会让她生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孩子，所以，我让她打掉了孩子。”厉爵琛说。
“姚天雪是个聪明的女人，打掉孩子之后我以为她已经释怀了，却没有想到她却耿耿于怀到现在。”厉爵琛盯着乔雨馨，问，“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引起你的误会？”
乔雨馨摇摇头。
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乔雨馨此时心里百感交集。
是误会，是误会竟然让秦四季和姚天雪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渐渐的捏紧了床单，渐渐的涌现出来了怨恨。
曾经的朋友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
厉爵琛本是想问是打算明天就做手术，还是说等待那可以数的出来的三个月或者是半年的时光。
却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乔雨馨在问姚天雪的事情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加上自己在抽屉里面看到的那封信。
看着乔雨馨闭上眼睛沉入睡眠。
厉爵琛守着她，哪怕很多事情都等着他来解决，但现在这一刻，他只想看着乔雨馨。
凌晨的时候乔雨馨醒了一次。
额头上布满了虚汗。
她翻个身，面对着厉爵琛。
厉爵琛已是伸手将床头的灯给打开了。
她说，“爵琛，明天就是手术的日子了，我知道有些话如果不说就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了。”
她的眸子倒映进厉爵琛如墨一般的眸子里，她说，“爵琛，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很爱你，我觉得我能遇到你很幸运。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重新遇到一个好女人娶了。虽然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但是，你要是遇到了好女人，我一定会真心的祝福你。”
厉爵琛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乔雨馨，“你如果不在了，我就立马娶了别的女人，找一个不爱的女人来折磨自己。”
乔雨馨微微一笑，“你在威胁我？”
“是你在威胁我。”
她忽然变得很认真起来，“爵琛，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乔雨馨便不答了，她这么睡了一觉，这一觉里做了很多混沌的梦，混沌里她似乎看见了姚天雪那张脸笑着笑着面皮就剥落了，露出了狰狞的内里。
然后她清楚了一些事情，秦四季他们所做的隐瞒，她定然要要报回来的，只是这些不能告诉厉爵琛，她知道厉爵琛的手段，这些本来就是她自己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所造成的。
她想，一切都得等到她手术做完之后再说。
如果，如果自己……的手术……不成功的话……那就算了……算给了姚天雪一个报仇的机会……虽然，这机会，她并不想给……
矛盾，又混沌。
她闭上了眼睛，又悠悠的睁开了。
“爵琛，明天就是手术了，对吗？”
“嗯。其实……雨馨，还可以保守治疗的。”
乔雨馨淡淡的笑了，“爵琛，我很清楚保守治疗的后果是什么，我……我想要赌一赌……你就在我的身边，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说。
“好。”
她要赌一赌，赌一赌生，赌一赌死。
……
秦四季敲着姚天雪门，这次敲门是毫无征兆的，只是一声一声，剧烈又急促。
姚天雪开门，屋里头有个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这个人是谁？”那男人挑眉问着姚天雪。
“这个是我乡下来的表弟。这次来的突兀，我也不清楚。夏总，招待不周，我们下次再约。”
这位夏总穿好了衣服，回头又看了一眼秦四季，这才离开。
秦四季神情散漫，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一个精巧的被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比那些子糟老头子要好的多。”
姚天雪将衣服收拢，坐在了秦四季的旁边，她说，“你这个时候过来干嘛？而且，敲门声那么急促又是为了何事？”
既然敲门声急促，为什么此时神情又全然不是急促的模样？
“姐……”秦四季喝了一小口茶，对着姚天雪说道，“姐，乔雨馨已经知道我们是故意让她吃止疼药的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挑眉问着姚天雪。
“知道了？虽然早晚都会知道？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会不会太晚了？不都是到了晚期了吗？手术，大概也不会成功吧。呵。”姚天雪冷笑。
“姐，厉爵琛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他会放过我们的。”姚天雪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我都买好了去国外的机票了，你这么自信？搞的我都想留下来看看究竟了。”
“买好了机票，你真打算逃走啊？没有用的，厉爵琛是什么人，你能逃的了一辈子？这样的事情，只要装无辜就好了，只要，有个替罪羔羊的就好了。至于我们厉爵琛怎么处理，就要看我们姐弟俩的演技了。”姚天雪又将衣服收拢了一分，翘起了二郎腿。
“替罪羔羊？谁？”秦四季将小茶杯放在了茶几上，偏过头问。
“四季，你不是说那个叶安琪一定会找你的吗？她找你了吗？又怎么说的？”
“哦，她确实找过我。竟是对厉爵琛一堆埋怨的话，我让她等我的消息呢。怎么，那个没有脑子的女人，现在派上用场了？”秦四季笑着问道。
“嗯。”
一颗看似无用的棋子，总会有它的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