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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与新生

外界的光芒透过窟窿,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然而林漱却似乎在自己视线能及之外的死角。

泓漱咬紧牙齿,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后悔不已,他一边跑向左边的窟窿,一边仔细当量着前方,那窟窿可以一次性挤过两个人,边缘还在不停的掉下石头碎渣,光趁着这个缝隙喷洒进工厂内部,原本黑成一片的室内此刻变得足以看清周围的事物。

工厂内部则是空荡荡一片,虽是较宽大的空间,但因四处都有方形的支柱因此也不显得宽敞。

难道那个尸壁已经修复好伤口,先下手攻击林漱了吗?

泓漱咽了口唾沫,朝被撞出的入口跑去。

“林漱!”泓漱跑进废弃厂里,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混蛋!快把面具带上!”林漱大声吼道,借着外界的光,依稀可以看见尸壁将她的的头压在墙上,而林漱的双手则拼命抵住对方的肩膀,“这里室内到处都是他的烟...”

“我...我知道了!”泓漱一边跑向林漱一边带上面具,然而为时已晚,就在他带上面具的一瞬间,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

天呐!这蠢货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林漱心里暗自骂道,而尽管她尽可能的屏住呼吸以减少烟雾的吸入,但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哟,看样子你还记得我嘛,是要报仇的吗?”林漱忍着头骨随时都有可能碎裂的疼痛如此挑衅道,“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已经长成成熟体了吗,真是恭喜恭喜。”

“吼吼吼吼吼吼!!!”尸壁愤怒地怒吼着,提起林漱的脑袋,将整个人高举在空中,然后向地面砸去,随着又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干的不错啊混蛋!”林漱眼角抽搐着,即使愤怒充斥着她的全身,但此时此刻的她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突然感觉泓漱睡过去了个是件好事啊。”她轻声自言自语道,“不然被看到了就真的不好解释了。”话语一出,突然四周扬起一阵微风,林漱将仅剩的余力全部集中在面部,她紧咬牙齿,强忍着右眼皮撕裂的疼痛。而随着血液顺着眼口划下,她的右眼猛然睁开,刹那间!“黑暗”将林漱和尸壁彻底包围起来,外界的光芒被完全的抵挡在外!而就在下一瞬间,“黑暗”化作烟尘,消散在空气之中,而整个室内,仅剩下林漱跟泓漱两人。

“咳咳咳!”林漱努力坐起身子,拼命地咳嗽,她立马戴上地上的防毒面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后她缓缓起身,逝去脸上的血痕,右眼再次紧闭在起来。

林漱手顶着膝盖,站在原地良久,不停的喘着气,而整个室内除了她的喘气声,什么也没有,终于恢复些许体力后,她直起身子,对着空气喊着:“一直躲着的话,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她微微岔开双脚,做着迎战的姿势。

“...”一阵沉默之后,一个不停发着抖的人影从宽大的支柱后面缓缓出现。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柜台前的小帅哥啊。”林漱带着面具,不知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一瞬间飞到三万米以外的城市感觉怎么样,不知道那里的人对你友不友好。”林漱挑衅地说着,“那么...”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少...少废话...”对方大声地叫喊着,乍看上去颇有气势,却不知为何哆嗦个不停,“我...我的目标不是你...”

“是谁派你来的,天启王吗?”林漱一边快步走向对方一边大声质问道,“他的目标是泓漱吗?”

“你...你...不要过来。”他哆嗦地掏出一把刺刀,双手握起对着林漱,说道,“...三...三亿...杀了他就有三亿...”他的脸因笑容而扭曲,“他们说...不用管你...所以你...少管闲事。”

林漱没有停下脚步,“就凭你现在这模样,杀得了人吗?”她带着轻蔑的语气质问道。

“你不要逼我...”他向后退了一步,而林漱也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我不想对普通人动手,但如果你一定要伤害泓漱的话...”

“都....都说了...”男人突然绷紧着全身,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因精神上的压力,他彻底失去了理智,“都说了!不要逼我啊啊啊啊啊!”就在这一瞬间,他腾跃而起,刹那间消失在林漱的视野中。

“什...?!”林漱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拥有异能,而她也根本来不及为自己的失算后悔,就在那一刹那,她的后背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血液随着拔出的刺刀喷涌而出,被刺穿的心脏也渐渐停止跳动。

“哐当当当---”刺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向后退步,紧接着跪倒在地上,他痛苦地抱着脑袋“我真的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他精神失常般不停地重复着,他的瞳孔缩小到了极致。虽然他本是奔着杀掉泓漱的目的来的,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真正杀掉一个人后还是会感到恐惧,无助。

“我真的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不是我的错...”他突然停下拼命抓着头发的双手,他一片乱麻的脑海中找到了为自己“洗脱”罪恶感的借口,“对啊!不是我的错!”他狼狈地站起身来,指着倒在地上的林漱大声叫喊,“不是我的错啊!都怪你啊!叫你不要逼我!”他连滚带爬地逃开,还一边大声叫嚷,此时的他已经不敢再拿起武器了,他仅想赶紧离开这里,让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脱离关系,“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而渐渐的,他的声音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林漱尚有一口气在,但此刻的她因为过于虚弱而变得两眼无神,她向泓漱伸出手去,却根本无法触碰到对方,接着她凭着最后的力气爬到右上角处的支柱。

“我还真是笨呢,不给点厉害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刺杀‘系’呢...那家伙,没带防毒面具也可以毫无影响地呆在满是尸壁散发的烟尘之中吗...看样子扶桑国的各种技术是真的落后了啊...”

林漱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以维持意识的清醒,一边缓缓爬到支柱的后面,紧接着她背靠着支柱,满身大汗地喘着粗气,心中充斥着一丝不安。

“即使躲在这么大的支柱后面也不可能挡住那股强光的...”她带着虚弱的语气轻声道,“拜托了,泓漱,你千万不要醒来,我不希望你看到这些...”她皱紧了眉头,长吸一口气,然后口中轻喃咒语。

“假我肉身之眼,还我混沌之躯。”

刹那间,林漱的右边重合在一起的眼皮渐渐分开,微小的缝隙中透出强烈的蓝色光芒,紧接着整个右眼再度睁开,就在这一瞬间,黑色的浓烟从地面喷涌而出,将林漱彻底包围,而在这蓝光与黑烟混杂在一起的区域中,林漱的皮肤渐渐皱在一起,亮丽的黑发逐渐褪为白色,然后从头皮脱落,很快,她的皮肤消散成粉尘,与黑烟一同起舞与空中。

黑烟渐渐褪去,紧随其后的是又一团黑烟从地面喷涌而出,而林漱此刻只剩下一摊骨架,沐浴在无尽的混沌之中,宛如夺人性命的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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