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讲的是三国时期曹超的故事。
我对这故事不敢兴趣,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二年级时老家的一棵梅子树。
梅子树不知道母亲在我几岁的时候种的,大概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对它有了印象。我有一个用绳子编制的网,两头分别固定在树上就可以安稳地躺上去,我们称之为“吊床”。
随后就是腊月的时候,我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有一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发现了满树白色的梅花,惊诧不已,觉得白色的花点缀在光秃秃的树干上竟然别有一番美的感觉。以往我的印象里鲜花和阳光和绿叶总是一起出现的。我用通红的小手揪了一瓣花瓣下来,仔细观看。花瓣不大,有几个弧形的边,花朵里面有须,须是棕色,据说花都是有花粉的,而花粉要靠蝴蝶蜜蜂来传播,随后才有果实。
梅花数放着冷香。
大概又到了一年的初夏,它的绿叶渐渐开始葱荣,树皮的颜色也开始光泽。有一天我去树下玩,忽然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果子,分布不甚均匀地挂在书上,青得可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家路旁的路人渐渐向我家的梅子树投向更多的眼光。我妈告诉我,梅子应该快熟了。
我调皮,善攀爬,一下就爬到了对我来说高大巍峨的梅子树上。紧张地抓下了几颗绿色泛金黄的果子。
这几颗果子里,有两颗有斑斑驳驳的洞。我妈告诉我说,是被虫子吃了,而地上的是被鸟儿吃了。
大概七月左右,梅子金黄。父亲帮我摘下来梅子树上第一颗大而金黄的梅子,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随即递到我的手里,我张开血盆大口。
梅子的甜,润着我干干的喉咙,然后这种甜味随着唾液弥漫运输到全身。
很久之后,梅子树不再,但那个夏天却依旧清晰。
那篇课文的那一个字,就能我想起甜甜的梅子,和那时清风送爽的夏天,唾液不自主地在喉咙周围滑动,一不小心喉咙动了一下。
“同学们,你们能说一下你们吃梅子时候的经历吗?”
班上还没有人举手。我看了看第三排的学习委员,她似乎把头埋得低低得,看得很认真。我摸了摸午休时候留下的口水。
“有没有同学主动说一下的?”
班上再次安静。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于是也低着头。
“好,你来说一下。”我正想是谁,没想到老师正看着我。
我没有主动啊老师,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我赶紧站了起来。语文老师挺高的,我站起来才到她的脖颈。
班上的同学都望着我,我似乎还听到了同桌轻轻吁了一口气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学习委员埋得深深的头也缓缓地恰到好处地抬了起来。鼓励似得望着我。
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习委员一直是査丽红,同桌却一直在变。我那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和她做同桌。
我鼓起勇气,“我吃过的梅子是甜的,很甜很甜,”一边说,我一边陷入了回忆里。“我老家有一棵梅子树,每天夏天会结很多的果实,金黄色的,即使不咬开,它也散发着它独有的香气,”我吞了口唾沫,“在我的印象里,梅子很甜,我会流口水,是因为它甜。”
同学们忽然被我惊人的话语所折服,有些人点头似乎是同意我的说法,有些人不表态想看看老师是怎么说的。
査丽红也看着老师,想看看她怎么说。
“好,”老师笑了笑对我表示肯定,然后问大家,“现实生活中,梅子是甜的,书里面的梅子是酸的。那么到底那个是对的呢?”
“好,査丽红,你来回答一下。”
査丽红的表情是一个大写的“措手不及”,现在换做我来给她眼神的鼓励。不过她没有看到我。
大概——教科书上的东西是不会错的,那么错的应该在我。我猜想査丽红也是这么想的。
刚回答完问题,才发现我的手心原来沁了一点汗,不过发现的时候已经冷了,手也是冰冷的。背后也有很多冷汗,我靠着窗户,下午的天暖暖的,我猜想很快我身上的汗就会被蒸干了。
太阳温柔地注视着大地,我的心情切换到了放松的状态,这时候才发现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清晰的蝉鸣。
就像此时此刻的蝉鸣萦绕在我们四个的周围。
文天把外套脱了,露出了浅蓝色的秋意。秋衣的领起到了脖颈,这让文天看起来怪怪的。同时,他的胸口汗湿了,一部分的浅蓝色便成了深蓝色。
温温说,我们来到北京路的广场后,第一任务就是帮文天换掉这一身的行头。
浩根脱下浅色的牛仔衣,露出白色的衬衫。
“买一件白色的衬衫也不错。”
“那我看看。”文天答应。
“夏天已经过去了,T恤和衬衫都会打折。”温温说道。
温温把我们比作F4,所以每个人可以都必须帅,我们走到哪回头率都必须高。文天换身衣服我们的整体效率值又会增加不少。
不过我知道,其实百分之八十的效率值都是浩根贡献的。
我们一路向西,继续迈着步伐艰难地走在去往北京路的路上。
走出荒凉的山野和郊区,一家小卖部在路口转角出现。
我们有一种转角遇到爱的感觉。
文天掏出口袋邹巴巴的五块钱,买了两瓶一块钱的矿泉水。
浩根买了一瓶山泉水,一瓶果汁。
温温买了一瓶可乐外加一瓶一块的水。
我买了两瓶山泉水。
我们在老板的注视下把水通通干光。手里拿着一瓶继续上路。
“终于快到了。”
温温拿着可乐,心情像气泡一样开始漂浮炸裂。他的眼光开始扫向过往的人群,看有没有好看的姑娘。
“温温,你知道可乐杀精么?”
“这个,好像听说过一点。”
“据说,喝可乐也会长不高。”我也搭了个腔。
温温不算高,168的身高在男生堆里显得平凡,浩根是我们这里最高的一米八二,其次是文天,一米七八,至于我,我也不太清楚我有多高,大概比浩根低半个头,比温温高半个头。
温温,看了看我们的身高忽然感到有点沮丧。
浩根忽然安慰他,“其实长得高没什么好的,我现在睡觉晚上会被冻醒,因为被子盖不到脚。”
天天也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没事,我们保护你。
温温作势想去打他,笑道,得了,该是我们保护你这个文弱的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