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仆人请我去用餐,可方向却不是老宅那边,我看清楚后便知晓是要带我去的是杨壑的那栋别墅。
我的脑子有一阵空白,以至想不起那天晚上杨壑主动提起想听奶奶离开前夕与我的谈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仔细回忆片刻,终于有些清醒。但又想那时种种表现又看似他并不急于知道。除了刚开始起的头外,后来杨壑似乎都有意避开这话题的感觉。
前不久我又算计了一次杨壑,但他似乎也不在意。
杨壑绝不像我们生活的如此清闲而舒适,他身后是一个大家族,当他这个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预备着把所有的权力掌握手中时,就意味着他所面临的重重磨难与艰辛。
不仅仅是家族外部的势力,还有愈加演变激烈的内部纷争,好像传言杨家的大儿子杨帆与杨壑不和,听说杨家二子杨慎准备是坐观看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传言不可尽信,至少杨慎我可熟悉,杨家人最早知道我是律央清的就他了。
快四十来岁的男人,没有结婚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杨谦和一个五岁的儿子杨瞻。
男人事业上的成就是不言而喻的,可私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乱七八糟,既不成熟又没责任感。
杨慎有一件事可是对不住我,当年在Y国把他的小儿子扔给我照顾,美其名曰接受最悠久的贵族文化熏陶,律言还欣然同意。
而在杨壑高压控制下的杨家这些年逐渐抛弃了许多曾经流传下来贵族式的做派,而趋近资本商人的作风。
仆人只把我带到那一座别墅的前面,便转身离开了。
虽说是别墅,可却不大的,外观朴素不失精致,细节上讲究,也有一种独特气派。欧式白色建筑,
我在门前略一徘徊了片刻,才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
“进来吧。”屏幕上传出一个男人很冷淡有磁性的嗓音。
门虚掩着,进去就看见地上铺着一块波斯产的手工地毯,精致的做工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地板是镶木的样式,同时边上还有一排整齐的拖鞋。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门口脱了鞋子换上拖鞋,道:“三叔。”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的翻著报纸,我不得我叹服,这个动作在他做来是既优雅又充满一种成熟男人掌控一切的稳重感。
客厅的壁炉里火烧得很旺,发出火焰‘噗呲’的声音,十几英尺高的天花板,很宽敞明亮的空间。墙壁上有几幅油画,不消说都是世界知名画家的原作。
他将报纸合上放在一边,起身道:“一起用餐。”
“您今天早上没事?”我跟着杨壑来到餐桌旁。
杨壑邀请我坐下的同时道:“听说是你建议杨谦去球场的。”
我看著桌旁报纸上的大标题,以及附上一张杨谦眺望球场的照片,笑吟吟道:
“杨谦说想去参选议员,我便建议他穿着昂贵的西服出现在午后的球场上,作为上层阶级成员,如果这么做会在等级问题上得高分。”
杨壑用手指握杯脚,抬起头望着我,我笑着道:“人们喜欢上层表现得民主,况且效果不是很好么。”
杨壑不置可否,“为何要把杨卿山送去大学?”
我拿起一块硬面包,用准备好的刀先切成两半,再用手撕成块,
“这些顶尖学府课程设置遵守学术自由原则,因而比较令人放心,学术标准也更有保障。”
“我以为你会倾向贵族阶级教育在大学之外的。”
我含笑不语,握住汤杯,汤里面冒着丝丝轻烟,拿起一旁的汤匙静静地来回搅拌,如此反复再把汤匙放在汤盘内,
抬头意外地见杨壑等我的回答,“杨家对子女的期望已经不再是循规蹈矩的,您不是很不喜欢那种不赚钱的清高吗?”
“没有很不喜欢。”
“啊??!”
“只是没那么喜欢。”
如此直白,我似笑非笑道:“那么您肯定对我一贯的做派不大舒服了。”
“或许我可以去了解你,也许没我想象的那么乏味。”
我看了杨壑一会儿,杨壑很温和,这温柔并无突兀,但太过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