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是程瑶和那个人的婚礼。
怜歌从衣柜里翻出一条他曾经送给她的那条裙子换上。
站在落地镜前,她看着自己,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忧伤。
她几次的将那条裙子换上又脱下,最后,呆呆的坐在衣柜前,眼神空洞。
真的要出门的时候,她却退缩了。
她明明知道她离开后,他的身边一定会出现其她人,取代她,帮助他忘记她。
可是,这一天真的发生的时候,她的心里却难以接受。尽管她表现的很平静,但那不过是欺人也自欺罢了。
她终究是释怀不了的。
那种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感觉,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融入了她的血肉,如今,要她将他从自己骨肉里剔除,疼痛可想而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她一个人呆呆的在衣柜前已经发呆了两个小时。
已经是十点,婚礼也许开始了吧。
最后,她穿了一身再平常不过的衣服。
到达婚礼现场已经是十一点,仪式已经结束,宾客正要散去。
看着满地散落的花瓣,她的心隐隐作疼。
她不敢走近,恐看到他亲密的拥别的女人入怀。远远的,她努力想要自己微笑着祝福他,眼眶却微微的泛酸,视线不自觉的被水雾模糊,她轻声的笑了。
如果看不到就不会悲伤的话,该多好。
等到所有人的都离去,东西也都被撤走,怜歌才敢走近。
绿色的草坪,彩色的祈求,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在草坪上蹲下,伸手去拾地上散落四处的花瓣。
花瓣湿漉漉,明明还不到凋落的时候却提前凋落,握在手心,她感受到微凉的触感。
忽的,一双亮黑色的皮鞋映入她的眼帘。
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屏住了呼吸。
她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然后,他蹲了下来。
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她这才抬头看向他,有些错愕,还有小小的惊喜。
他的眼神,如既往的深邃,让人一看便要陷进去,不能自拔。
然后,她听见他问她,“你在这做什么?”
莫名的,被他这样问,她有些心酸,但她极力忍了下来,面色平静的说,“刚好经过。”
她在撒谎,撒一个很撇脚的谎。
他一早就发现她了,又怎会相信她是碰巧经过。
但他也不拆穿。他依然握着她冰凉的手指,将她从地上扶起。
那个时候,四目相对,让怜歌有种错觉,以为这样便是永恒了,他还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到别墅的。
她整个人自打到了婚礼现场就变得不正常,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如果她是清醒的话,她一定不会到这里来的,也不会任由他一直那么握着自己的手。
他现在分明已经是别人的新郎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
看了一眼彼此交握的手,怜歌浑身一个机灵,总算清醒过来。
一把甩开席城斯,她转身就要离开,他绕过她,站在她的身前将她拦住。
紧接着,他看见他眼底浮起一丝邪恶的笑。
“你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呆在我身边。”
看着他的脸,怜歌觉得很可笑,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难道,他是想要包养她吗。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她冷漠的看着他的眼,残忍的说,“让开,我不想看见你!”
听这话,他却笑得愈发放肆。
“是吗,那么昨天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楼下?”
他的话让她有一瞬的慌乱,她不知道自己昨天来这里被他发现了。
现在,她无从解释,总不能说她应为担心他,放心不下他,所以来了。
无从解释,索性不解释,她选择了沉默。
但他却不想就此放过她,步步紧逼,甚至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对视。
“你说啊?怎么?是因为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吗?”
他的眸子,黑的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目光紧盯着她,让她愈发的心慌、无措。
她试着挣开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但他的力气相当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难以启齿?
听到这个词,她觉得一阵可笑,并不是他可笑,而是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如果爱他算是难以启齿的事情,那么如他所言吧。
褪去眼中慌乱,她恢复一贯的平静,眼睛仿佛是一潭死水,经不起任何的波澜,无论他如此刺激她,逼迫她,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娃娃,任他摆布。
看着这样的她,顿时,一股怒气涌上他的心头。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上楼。粗鲁的踢开卧室的门,他将她抱进浴室,然后,在浴缸里放满冰凉的水,一把将她扔了进去。
“慕怜歌,告诉我,现在你难受吗?”
他漆黑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像是濒临暴怒边缘的狮子,蓄势待发。
怜歌在水里挣扎着摇起来,他却一把将她按住。
冰凉的水,瞬间淹没她的身体,最后灌入她的耳鼻。
她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要死掉,而他总算松开了手。
从浴缸爬出来,她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而他,看着她,残忍的笑在眼底一点一点加深。
“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的话,从今往后,我不欠你了。”
什么是心如死灰,这一刻的怜歌便是。
如果他们之间的牵扯,注定了是两相折磨,那么,今天就由她来斩断。
“你以为这就够了吗?”他眼底依然是残忍的笑。
“那你还想怎样?”她从地上站起来,与他对视。
“还没想好。”他懒懒的倚着墙,看着她,没有任何的疼惜。
“如果你想要报复我,你已经成功了,席城斯,放过我吧,就当放过你自己。”
怜歌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好累。她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这不应该由你说了算。”他眼神蓦地冷凝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游戏从你开始,但是否结束,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
游戏吗?
一直以来他就把他们之间的感情看做是一场游戏?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怜歌觉得最为讽刺的一件事情了。
她的备受折磨的感情,于他而言,就只是一场游戏。而她却认了真,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