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们家属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有些不真实,席城斯听得恍恍惚惚、浑浑噩噩。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她消失的一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
五天。
席城斯寸步不离的守在怜歌的病床前,人也憔悴了不少。
他几天没去公司,陈总特意来找过他,但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怎么样?”
过道上,程瑶见严科从里面出来,急急的迎上了上去。
透过病房门上的那道窗户,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背影。
“哎……”严科叹了口气,摇头。
“你还是回去吧,他这几天谁都不想见,何况是你。”
“我不,我担心他。”
严科盯着程瑶,看了半晌,无可奈何道,“你这又是何苦,他的心里边,从始至终就只有慕怜歌一个人,你是没有机会的。”
“我知道。”程瑶苦笑了一下,眼底一片清透。
这话,不仅严科对她说过。
可是,若真是那么 容易就能释怀得了,席城斯也不必成现在的样子,不是吗。
爱情这场战役,他们各自有各自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如此,非死即伤。
……
程家。
程希文良久站立在母亲的遗像前。
他的手中握着一只杯子,里面是烈酒。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个夜晚,要将自己喝醉才能入睡。
程瑶又是很晚才回来。
她开门的时候,程希文听见了声音,于是转身朝她看了过来。
对上程希文的眼神,程瑶先是愣了一下,尔后,走向一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很轻,微弱的让人会觉得这是幻觉。
“还是那个样子。”程瑶喝水的动作一顿,却没抬头看他。
兄妹两沉默了一阵。
程瑶转身要上楼,今天她也累了一整天。
程希文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喊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程瑶脊背一怔,依旧没有回头,说道,“还是别了,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你们一见面,只会打起来。”
程希文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说话,而程瑶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
GL集团,程希文办公室。
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自顾的在沙发上坐下。
“程总,这段时间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啊。”中年男子的笑声在程希文听来格外刺耳。
“李总,你有话,直说。”程希文抬头看着男人,眉头微皱,眼底一片冷色。
此人是李傲然的父亲,说起来,和他也算沾亲带故。
但李家一直以来贪得无厌,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用过,包括对付自己人,他便是对他们的伎俩深有体会。
“程总,我们怎么说都是亲戚,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男人装模作样道,实际,他那贪婪的眼神早就泄露了他心事。
他的如意算盘,无非是惦记GL的股份,李家什么都想要分一杯羹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
“李总,我姓程,好像和你们李家没有多大干系吧。”
程希文皮笑肉不笑,眼底倾泻而出的,尽是森冷的光。
“程总这是要过河拆桥?”
“敢问李总何时为我搭过桥?”
“你!”
男人脸上表情再也挂不住。
“哼,别忘了,你体内有我李家的血!”
“李总,发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就是引火****!”
“你这是在威胁我?”
“哪里,只是提醒,你好自为之。”
“程希文,你不要太嚣张!”男人拍案而起,满脸的怒容。
“瑞娜,送客!”程希文气势丝毫不输男人,或者可以说更胜一筹。
他不是吓大的,更何况,他们李家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
李总走后,瑞娜面露忧色,忍不住提醒程希文道,“李家毕竟和你母亲……”
瑞娜的话没说完,程希文的目光猛地射来,幽冷的光像刀子般锋利。
知自己提了程希文最敏感的事,瑞娜的脸色不由一暗。
但是,身为程希文的助理,有的话她还是要说的,即便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痛处。
“程总,那个把柄,难道你要让李家因为这个控制你一辈子?”
“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
“可要是他们将事情公之于众呢?”
程希文握在手中的笔,忽然啪嗒一声,断成两截。
“程总……”瑞娜看着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程希文猛地抬头,眼中的光越发的寒气逼人。
只听他凝声道,“出去!”
瑞娜皱了皱眉,望着他已然被愤怒填满的眼,叹了一口气。
……
医院。
严科给席城斯带来了一些工作上急需处理的文件,连他平时工作用的笔记本也一并带了来。
“席总,公司那边,有的文件急需你签字,你看……”
最近几天,席城斯的脾气异常暴躁,即便是严科,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放下吧。”
席城斯慢悠悠道,语气漫不经心的。
“另外还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
严科将一应物品全都放下,席城斯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也就退了出来。
病房外,因为席城斯不允许有人打扰,所以安排了保镖守着,除了严科,其余人都进不去。
期间,方南澈来过几次,但都被拦在门外。
“慕怜歌,第六天了,你如果再不醒,后果很严重。”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大家都急疯了,你真的就这么残忍吗,对待那些关心你的人。”
“如果你是为了逃避我,我答应,只要你醒来,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骄傲如他,何曾如此卑微过,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病房里面极安静,除了呼吸机等设备的滴滴响声再无其他。
那种安静,死气沉沉,怜歌苍白的脸几乎和雪白的被单成一样的颜色,那种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席城斯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敢用力。
他的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恐自己的一个不慎,眼前的人会化成一团空气,消失,然后再也不会回来。
“慕怜歌,你一定要振作!”